李生拭掉泪，将衣冠再穿戴好了，和牡赛花跟在后面前行。
三人行，入花林，过彩桥，赏圆月。
但见群花潇潇，花影月下动。
彩桥明月映水间，荷叶布水帘。荷花举彩球，风吹水面明月光，斑斑水银在池间。
岸上蝴蝶飞旋又怎为夜间，又闻鸟儿鸣，行间水花映月令人眼花潦烂，又怎知是夜间。
李生触景生情，闻枝上鸟鸣，不由伤感，便随即吟诗一首：
月夜风影照水寒，闻啼断梦对月惨。
无魂有魄立水岸，感伤望月独心酸。
牡赛花道：“李公子，如何反题这样伤感之诗？莫非公子心中之苦苦到深处，到此难以忘却？”
李生长叹一声，道：“闻得鸟鸣而又想起可悲之时，京师破而遭屠戮之时，连鸟儿都惊得不敢鸣。往事实难忘，历历又在目，无时不似过眼云烟，却又那么短暂，就如昙花一显，城破梦断，国耻家恨，又怎可忘？姐姐，你有所不知，李生自来到花园，虽有绝世风光，但也难忘断梦之景。”
荷花道：“李公子，不要难过，往事就是往事，它已是过去，你想它也不会再来，也不能改变它。为人活着就不该只想过去，当看未来。往事已然悲伤，何不寻未来之欢乐？这样才能忘却悲伤，而使未来不再悲伤，而活的欢乐自在。你且听荷灵玉也给你吟诗一首，你看俺吟的这厢好不好？”
荷灵玉说罢，一清嗓子，声音青翠，吟道：
花园赏月情随景，世间飞梦休心涌。
你去想他为那般，何不对月心月间。
李生觉着荷灵玉吟的从文理上看吟的不错，诗意虽然与她的性格有关，但却是善意，但仍然心内难驱悲凉之感，而赞道：“好，好，荷姐姐吟的实在好。”
牡丹见李生仍然高兴不起来，就想逗一逗李生，心道李生乃因鸟鸣而悲，那我就因鸟而逗乐他吧。于是就对李生道：“李公子，你看前面花枝上的鸟能往那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