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国的问题还真是——”
刘彻眯眼。
他?理解安息皇帝对失地流民的恐惧,但他?不能理解安息皇帝对商人的放纵,为了保住商人带来的巨额利润做出堪比削足适履的行为。
但想到安息国上上下下对丝绸之路的倚重,刘彻又逐渐理解了安息皇帝的态度。
“无视农民和土地的国家注定无法长久。”
“陛下真知灼见。”
“别再说这些虚浮无用的话。”
刘彻打断内臣们的讨好?,反问道:“鲁王还没到?”
“启禀陛下,鲁王殿下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抵达离宫, 那?时您正在午睡,我等——”
“朕现?在已经醒来, 为什?么还——”
“臣等死?罪!臣等死?罪!”
说着死?罪的话语,内臣退出离宫,将等候多时的鲁王刘光带入。
……
“刘光拜见陛下!”
刘光不知此次谒见是喜是悲,入大殿后立刻叩头行礼。
刘彻看了眼他?的身?后:“——颜优没有?带来?”
“陛下,颜优是……”
鲁王刘光闻言慌张,下意识擦了擦额头。
“朕听说他?是颜回?的后人,熟读儒家经典,想见他?一见。”
“这……臣……臣这就?派人把颜优叫过来……”
刘光抖抖索索承诺着,准备退出。
“传颜优的事情随便叫个下人过去就?行,你留下来陪朕说会话。”
“喏。”
刘光再次擦拭冷汗。
直觉告诉他?,今天将是漫长的一天。
……
半个时辰后,颜优被带到离宫。
颜优不知皇帝传召自己所为何事,但他?一向行端坐正是符合儒家教化的君子,即便觐见皇帝也心怀坦荡,言行举止没有?丝毫凝滞。
“微臣颜优拜见陛下,愿陛下——”
“场面?话不必多说。”
刘彻打断颜优的呼喊,反问道:“你可知朕为何突然召见你?”
“微臣不知。”
“不知为何召见,却在朕和鲁王面?前大方行礼心中无半点恐惧?”
“微臣一向行端坐正胸怀坦荡,自然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刘彻意味深长地重复着颜优的话,看了眼一旁已汗出如浆的鲁王刘光:“身?边有?个这样的儒生,你一定很不痛快。”
“陛下,臣——”
“朕知道你此刻是什?么感受。” 刘彻打断刘光的争辩,眼眸满是冰冷:“汲黯当年也是每天都顶撞朕,挑刺朕做的每件事,但朕知道他?是忠臣,知道他?一心为大汉、为百姓着想。所以朕虽然讨厌他?的顽固迂腐,又不得不承认文官里没有?比他?更值得朕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