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梯并不好走，没了一条手臂的罗伊走的磕磕绊绊。
如果不是死血药剂在失效之前，修复了他的伤口，罗伊说不定已经流血过多死了。
李维的动作和心思，并没有因为罗伊凄惨的模样有任何改变。
沿着楼梯朝着下面走去，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让人有种步入深渊的感觉。
仿佛在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东西，想要将两个人吞噬。
“你之前说你只是将活下来的人当做祭品，送到祭坛之上，这么说来在你背后还有人？”
李维清楚这件事不是罗伊一个人做到的，他甚至可以将怀疑范围缩小到埃尔港高层。
可这压根没什么用处，他一个被教会认定亵渎序列的超凡者，根本没办法解决这件事。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依靠一下杰拉德尔。
罗伊险些踩空，连忙扭头看向李维。
“我刚没说这话，这件事就是我一个人做的。”
“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活着，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我真告诉你这些，那你在埃尔港可真的混不下去了。”
来到楼梯尽头，罗伊忽然开口说道，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李维第一次见到对方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那感觉有些奇怪，就好像眼前之人想要英勇就义一样，反倒是让自己显得什么都不是。
“你说与不说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李维摇了摇头，一脚踹了过去，罗伊直接被踹到了下面。
他懒得跟罗伊废话什么，这件事至少牵扯黑鸦帮，当然还有一些他暂时不清楚的大人物。
尽管李维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来到下面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
当初在冰玫瑰号上与钢铁生长在一起血肉祭坛，再次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熔炉，这是整个房间内高温的原因，在熔炉之上有一座吊在半空中的祭坛。
这祭坛看起来是一团会蠕动的血肉，四周蔓延出丝状的血管，与墙壁融为一体将祭坛固定在半空。
李维仔细观察发现，这地下建筑像一个倒扣的喇叭，熔炉的高温限制了血肉祭坛的蔓延。
而祭坛实际上是被铁链吊在空中，在房顶上甚至有一个滑轮，来控制祭坛和熔炉之间的距离。
在滑轮旁有个不起眼的口子，看大小好像跟进门时候看到的壁炉差不多。
冰玫瑰号发生的一切，再一次出现在李维的脑海里，一股无名怒火充斥着李维的胸口。
他抓着罗伊，有些失控的问：“你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在这里弄这种东西！”
“为什么？那东西你也见过。”
罗伊意外李维的失控，生怕自己会被扔进熔炉之中，语气有些颤抖的出声说道。
李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以为邪神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有人想要接触，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些邪神异常危险，怎么会有人主动接触。
“死血药剂。”
“不错。”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再危险的事也会有人去做，哪怕是接触邪神。
罗伊拿起一旁长长的铁签，直接在祭坛之上戳了一个伤口。
祭坛像有生命一般，分泌出一种黑色的液体，沿着伤口流出。
“这东西叫做死血，是从尸体之中提炼的，如果在人变成尸体之前注入少量死血，死血的产量会大大增加。”
黑色液体落在熔炉之上，冒出一点点的青烟，随后李维看到，罗伊拿起一个玻璃容器，打开了熔炉之上的一根钢管。
伴随着白色的蒸汽，少许红色的冷凝水流出。
李维这才发现，原来这单是限制祭坛的熔炉，还有一个精致的冷凝系统。
“从祭坛流出的死血，有着极高的污染性，只有经过短时间蒸馏出的死血，才能让人吸收。”
“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做的，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李维看着罗伊手中的液体，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件事的影响甚至远超冰玫瑰号。
他刚想明白这件事，就看到罗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黑红色的液体。
李维没想到罗伊都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反击，试图阻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玻璃容器落在地上碎裂，罗伊狰狞的舔干净嘴角的死血，手臂的断口处猛然长出一截新的手臂。
藏在衣服之下的身体隆起，强劲的肌肉自皮肤之下冒了出来。
刚刚从熔炉出来的死血烫坏了罗伊的嗓子，使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