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虽早已习惯了他的疏离，可此刻看到他快要皱成“川”字的眉毛，心中还是忍不住刺痛。</p>
她声音颤抖，眼里已有了泪珠，“衍之哥哥，我们一起长大的啊，这么多年......”</p>
昭阳还在说着，沈初棠却已经不想在听，径直略过两人走了出去，她走得快，可宋行舟比她走得更快，跟在她的身后。</p>
“宋衍之！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吗！”</p>
身后，昭阳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怒吼道，她脸上有泪珠划过，却依旧执着的看向前方，眸中的委屈与难过，逐渐被恨意取代。</p>
沈初棠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宋行舟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又无力的垂落下去。</p>
她心中烦闷，也不愿说话，只安静的坐在一旁。</p>
宋行舟坐在她旁边，他还未见过她生气，想要靠近些，又怕她厌烦，小心翼翼的去牵她的手，见她没拒绝，才又稍稍握紧了些。</p>
“夫人手又凉了，明日还是让大夫多开些温补的药。”</p>
沈初棠心中的烦躁一瞬间被抚平下来，宋行舟没错，她不应该对他撒气。</p>
“我幼时是与她相识，但那时是当太子伴读，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只与她见过几次面，后来我便随父亲去边疆了，我从未有过......别的心思。”</p>
宋行舟斟酌许久，委婉的表述，对别人，哪怕是解释，他也说不出“爱慕之意”这四个字。</p>
他不想让她以为他对他人有意，可隐隐的，又觉得，她若是吃醋生气了，他也愿意解释上千万次，哄上千万遍。</p>
“我知晓了。”</p>
宋行舟解释的这半天，沈初棠已经理好了思绪，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她能看见的只有眼前，能抓住的，也只有眼前片刻，未来对她来说，太遥不可及了。</p>
沈初棠只说她知晓了，不与他生气了，也没有......吃醋。</p>
可他心里却闷闷的，疼了起来，宋行舟还想再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p>
他可在朝堂面不改色的舌战群儒，一人斥群臣，但眼下，多说一个字，他都要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思虑好几次，生怕说错话来。</p>
“棠棠。”宋行舟轻声唤她，声音有些委屈。</p>
沈初棠的手被他握着，已经暖热了，甚至出了些汗，她抬头看他，神色平静，眼神坦荡：“嗯？怎么了？”</p>
宋行舟喉间一哽，只摇摇头，一路上再无话。</p>
回了府，宋行舟依旧不肯松开她的手，牵着人回了院子，进了屋门一关，就将人抱到了怀里。</p>
“棠棠，别用那般眼神看我好不好。”</p>
那声音委屈至极，又带着几分乞求。他看着只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p>
沈初棠愣了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好。”</p>
隐约间，她好似觉得有水珠掉在自己头上，先是温热，再变得冰凉。</p>
沈初棠心中钝痛，眼睛也不由得酸涩起来，她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宋行舟的脊背，安抚着他。</p>
这动作曾有人对她做了许多次，此刻她学着那人的样子，安抚着他。</p>
宿命？</p>
什么是宿命？</p>
什么样的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