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没了两人的交谈声，也没了沈初棠的笑声，连小憨，都安静了不少，摇椅成了摆设，沈初棠也没心情再坐。</p>
骄阳隐匿在云层中，沈初棠坐在椅子上，小憨扒拉着她的腿。</p>
小憨已经比来的时候大了许多，沈初棠把它捞起来放在腿上，摸着它的头。</p>
“小憨，过来。”段萧寒坐在另一边，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p>
小憨半趴着，着急的开始呜呜咽咽起来，一边是沈初棠，一边是段萧寒，该怎么选？</p>
沈初棠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把小憨放了下去，拍拍它的屁股把它往那边赶。然后起身背起背篓往外走。</p>
许久没有上山了。</p>
沈初棠从来不知道，段萧寒不说话的时候这么严肃冰冷，浑身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p>
他应该是不想看见自己的，或许他已经讨厌自己了。</p>
这样，挺好的。</p>
山林比之从前更加翠绿，夏日的山上的宝藏，也比之前更加丰富。</p>
沈初棠很快把烦恼抛在身后，一路走一路摘，一边摘一边吃。</p>
走着走着，脚踝忽然开始痛起来，沈初棠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揉着脚踝，可揉了半天，疼痛也没有缓解半点。</p>
也不知道段萧寒平时怎么揉的......</p>
惊雷作响，沈初棠吓得浑身一颤，抬头呆呆地看着天。</p>
豆大的雨点没有预兆的忽然落下，空气中满是灰尘泥土的味道，令人窒息。</p>
小憨急促地叫着，不停地扒拉着段萧寒的腿。</p>
段萧寒紧握着拳，脸上的表情似纠结，又似痛苦，只一瞬，就站起了身，小憨已经叼来了自己的狗绳，更加用力地扒拉着他。</p>
“急什么！”</p>
段萧寒怒声斥着，可手里的动作一点也没慢下来。</p>
雨势很大，段萧寒刚走到外面，衣服就几乎被淋湿，小憨快步跑着，跑两步就停下来等他一会儿，急得汪汪叫。</p>
段萧寒比它更急，已经是小跑起来，雨没有停的趋势，可到了山脚下，小憨却停了下来。</p>
它可以带段萧寒出来，但是不能带他上山，“妈妈”说了，不能带他去危险的地方，山上就是其中一个。</p>
“小憨，怎么不走了？”段萧寒着急地问。</p>
回应他的是小憨的叫声。</p>
段萧寒只觉得自己被沈初棠的愚蠢传染了，跟她一样跟小憨说话，小憨哪里会回答。</p>
“小憨，上山。”段萧寒像是明白了什么，沉声道。</p>
小憨又叫了几声，在他面前转着圈。</p>
段萧寒手里握着狗绳，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睫，顺着他的下颌滑落。</p>
“小憨，我们必须得上山。”</p>
“她脚疼，走不了路，我知道你可以找到她，对吗？”</p>
小憨呜呜叫了几声，像是在思考。</p>
“汪！”</p>
狗绳骤然紧绷，小憨开始往前走。</p>
上山的路本就不好走，如今下了雨，又变得泥泞，小憨尽量找着平坦的路。</p>
段萧寒一脚硬一脚软，踩在石头或者是泥土上，如今走了这条路，他才知道沈初棠比他想象的更不容易。</p>
一滴滴雨像是落在了他心里，积蓄在其中，一颗心慢慢变得沉重。雨声也变得急促，砸在树叶上，发出沉闷得声响。</p>
不知走了多久，小憨忽然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地叫了起来，急促中带着兴奋。</p>
沈初棠跌坐在地上，刚才摔了一跤，现在身上全是泥巴，脸上也没能幸免，雨水冲刷下来，混杂着泥土从脸上滴落，眼前一片模糊。</p>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见了小憨的叫声，转瞬又自嘲的笑了笑，大抵是出现了幻觉，小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