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轻轻“咦”了一声,心道葛宏这小子说的话,跟刚才那位老中医倒是相像。
葛宏又道:“病人寸尺沉弱,沉弱为里,为寒,为虚。”
“而寸部表心肺,尺部表示肾与命门。”
“寸尺两部沉弱,其本已虚。”
“再看关脉,病人右关动数,经典古籍云:动在右关,心脾疼痛,症为胃痛,吐逆,这一点,与患者症状相和。”
“数脉主热,右关数,则热在胃,所以病人常有呕逆之症。”
柳伊然等人静静听着,不得不赞同葛宏的话。
他不仅诊得细致,且都很有道理,着落在病人身上,脉证是相符的。
就听葛宏又道:
“说到左关,为弦数之脉,这表示肝经有热,症见目赤,胁痛,事实上,患者就有严重的胁部绞痛感。”
“而左关弦,则为寒热?2?5瘕之证。”
在场的人都是识货的,听到这里,不管葛宏刚刚给出的胸痹结论是否正确,至少,他这诊脉做的是又准又细,跟他们相比,的确要强上几分。
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由此可见,葛宏昨天表现得虽然很狂,但他的确是有些资本的。
不管怎么说,有些人对葛宏的狂妄还是有些意见,但至少对于他的医术水平还是尊重的。
柳伊然听到这里,略一思索,便问道:
“葛大夫,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说明病人的病机到底是什么?”
“你也知道,病人的病情非常复杂,千丝万缕,无论是从中医来看,还是西医来看,都很难办,很棘手。”
“你也看到了,西医给出的诊断结论是一堆一堆的。”
“很明显,她的病不好治,如果你不给出一个相对明确的病机,怕是开方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到头来,难免会顾此失彼。”
柳伊然问出了很多人想问的话,俨然就是众人的嘴替,当下就有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
而此时,在那间办公室里,一位老大夫笑呵呵地道:
“这年轻人的诊脉功夫相当了得,现在能在诊脉上如此下功夫的大夫真的不多了。”
旁边有个大夫也点了点头,道:“是啊,现在从中医院毕业的那些大夫,都难免会受到西医思维影响,比较依赖各种机器的检查结果,诊脉鲜少有做的这么细致的。”
“就从这一点,这年轻人就不得了。”
肖衍心道,那当然不得了了,否则葛宏怎么可能被选入专家小组,陪着赵老等人出行呢?
另一位老大夫倒是没有夸葛宏,他在旁边略一沉吟,然后道:“这个病人,他的病是很不好治的,不然也不至于躺这么久。”
“其脉象沉弱为虚为寒,可他表现出来的偏偏又是热象。”
“明明身体很虚,表现在外的却是实症,这是明显的本虚标实。”
“其虚实错乱,寒热交杂,身体内部多处有病,病邪之间相互交织,就如同一团乱麻,真是很难下手啊!”
其他几位老专家也不禁点头,纷纷表示这个病确实是很棘手。
这就很考验医生的经验和水平,病人生病并不会按着教科书来生,临证之际,要考虑的远比跟师学习要复杂得多。
尤其是这个病人,久病已虚,症状又很实,非常难办。
一位老专家便道:“行了,咱们也别乱猜了,且听听这小年轻会给出什么样的病机。”
“咱们也看看,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复杂的病。”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画面上,盯着葛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