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法剑体同修，在下只能祝你自求多福，难度且不论，先问问你口袋里的灵石够不够。”
孟青云只觉得少年的话像一只箭射在膝盖上，又似冰水浇在心头，穷是她现在不能言说的痛。
人群向前涌动，她如同无根的浮萍被潮水裹挟着流向了法修的传送阵。
比起剑修的演武场，法修却是像俗世的凡人书院一样，一排排的木几蒲团排开，足足有上万的空位可供众人挑选。
正前方的讲台，玄衣修士居高临下，锋利的视线扫过众人：“先进来的人往前坐，磨磨叽叽的话直接逐出课堂。”
这话有效打消了试图落坐后排的人，孟青云不可置否，得到了个中间的位置。
坐在后排的人惊讶地发现，自己能把玄衣修士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有不信邪者使劲揉了揉眼睛，依旧如此。
奇怪了，明明这么远的距离，自己的目力什么时候便得如此好，难道引气入体还能治眼睛？
“我是忘尘峰藏经阁的掌事长老，姓绍，是此次负责传授何为法修的讲师。”
“想必坐在后面的弟子会疑惑，为什么离我这么远，人却如同现在面前，声音也近在咫尺。这是我对你们使了蒙蔽五感的法术，简单来说就是欺骗了你们的脑子。”
绍儒戍的面庞在光源的照映下略显发白，深邃的目光划过在场穿着各异的弟子，轻轻抬起食指，原本空荡荡的桌面上出现了一套笔墨纸砚。
“怕你们记不住我今天讲的内容，记性差的自觉动笔记下来，至于不会写字的，这堂课就要打起精神认真听，回去把发放的玉简贴在脑门上，输入灵力就能看到其中的识字启蒙，这一点负责引导你们的师兄师姐都应该提起过，没有提的我现在也说了，实在不行的话，明天继续来听课，每天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众弟子乖巧点头，有懂事者已经开始研墨了，一时间沙沙声此起彼伏。
孟青云只是来走个过场，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两手揣在怀中，与旁人格格不入。
这般姿态自然引来了周围的注意。
上方的绍儒戍此时从袖里乾坤掏出一沓玉简，大概有半个人那么高，随意堆在他脚边，顿时吸引了所有目光。
“这是五行基础法术，大概有三千多种，其中还包括了藏经阁历代弟子对法术的理解引注和详细指导，如果用纸张来记录，大概能堆满两座院子。”
他环视一张张神情呆滞的脸庞，眼底划过得意，很好，这帮生瓜蛋子都被震慑住了。
目光瞥见一双含笑的星眸，短发造型的少女在皆是束发的弟子当中尤为挑眼，绍儒戍心头感到诧异，不过这思绪一闪而过，他也并不当回事。
也有许多修仙家族和小门派出身的人拜入昆仑，他只当对方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故而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待会表现得好的弟子，可以任意挑选一枚玉简。”绍儒戍还特意加重一句，“空白的玉简售价十颗灵石，里面的内容在藏经阁明码标价十颗灵石看一天。”
这下，在场弟子的眼神都变了，个个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要知道除了少数人出身富足，大部分的弟子只是寻常人家，虽然耳闻修仙之名，但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凡人，手里流通的金银在俗世固然值钱，但放到修仙界属实不够看，一百两银子能让农家过上三年富裕生活，却只能兑换一块最低级的灵石。
有许多人在知道灵石的换算标准后，不免想要存起来，待日后有机会带回家中，改善家中亲人的生活状况。
许多小门派收徒是用银两买断弟子的世俗亲缘，像豪门富户视奴仆为自家财产。因为这种操作，修仙需斩血亲之情的言论甚是喧谣言传多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人人信以为真的事情。
昆仑这种一域霸主反而没有明确主张要弟子如此去做，只是强调了离开山门需要报备，万一死外面三年五载也好除名。
人是会挑选自己中意的话来听，知道昆仑是允许弟子回家，心中多少是欢喜的，不管家里是好是坏，贫富与否，距离远了人便不由自主想家，人老落叶归根的思想在凡人中广为流传。
而孟青云盘算的则是，如果她卖给那些没什么见识但有点钱的傻大户，离脱贫的目标就又近了一步，或者租给普通弟子观看，让灵石源源不断流进自己的口袋里。
脱贫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