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坚道：“我派你们东进，明确的说，目的就是要发展，我就是要你们搞人、搞枪、搞款，你们觉得呢？”
叶翔率先：“坚决拥护您的决定，南方抗日军必须壮大。”他虽担任团长，但部队越打越少，不管是在皖南，或者苏南，处处受制于蒋军，早已心存不满。
刚才听了程坚的传达，对原来方副军长一些令人费解的作法豁然开朗。这种把个人的名誉凌驾于组织之上的行为，他非常反感。
吴焜表态：“司令员，我们六团的班子是团结的，亲密无间。我们不怕困难，我们只需要一个让我们放手发动群众，壮大队伍的机会。请您相信我们，这次东进，我们一定超额完成任务，给您带一支扩大了的队伍回来！司令员，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就是我死了，也要把扩大了的部队带回来。”
程坚道：“不要再说什么死的话，如果你们牺牲了，要队伍干啥？”
随后，他也感叹“革命的道路真难呀。今天的谈话内容保密，不准向你们二人之外的人泄露。开始整训吧。我明天回去，月底，你们来水西村汇报整训情况。吴焜去休息，我跟叶翔还有话说。”
待吴焜离开后，程坚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低声问道：“吴焜上次生病是怎么回事？”
叶翔：“主要是他身上的旧伤太多，缺医少药，原来基本靠自愈，没得到系统的治疗，后遗症较多。镇丹路战斗时，他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匍匐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他又亲自迎战从丹阳出来的鬼子机械化大部队，为了让二连把粮食运走，他和张潮富带着5个班，迎战敌人，打得很苦，拖着敌人的重兵，跑了一整天。回来头上的旧伤就复发了，风寒入体，随后全身的伤也跟着发作了。”
程坚默然了一会：“在冲出封建主义束缚这方面，吴焜比我们，作出了更多的努力，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他的人生，活得很累，自小孤苦，参加革命后，为革命立下的无数次大功我就不说了。这位同志来到南方抗日军后，方仁德同志对他一直不公正、不公平的歧视，他都是以党的利益为重，正确对待的。实践证明，虽然他缺乏政治理论知识，可对党无比忠诚，是党的优秀军事干部，你要在政治上帮助他，保护他，从生活上关心他，爱护他。”
叶翔愁眉苦脸：“我曾经暗示过他，乔心铭同志也劝过他，注意自身安全。可他总强调六团初建，领导人的榜样很重要。还拽文，说什么‘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兵强将智，不可以敌’。全团的战士们都信服他，确如上午会上那个战士说的，副团长到了那里，那里就会胜利。团里有人称他是‘中国的夏伯阳’，老百姓叫他‘吴老虎’。”
程坚笑道：“这家伙，还真是，呃，真有夏伯阳的作风，军部里的同志，私下也这么说，方副军长装作没听见。只是吴焜还没有骑兵，当不成夏伯阳。老虎？很形象，嗯。好吧，明天我找他谈谈。”
次日，程坚和警卫员步行回水西村支队部，六团安排侦察参谋周后荣和万山率特务排护送。
几位领导抢着要送。
程坚大笑：“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大家还是止步吧。让吴焜送我一段吧？我跟他打听一些当年万县老朋友的情况。”
叶翔会意，拦住了众人。
刚一出村，程坚对周后荣说，他和吴副团长有话说。
周后荣和万山马上指挥警卫战士跟首长把距离拉开。
程坚问了些六团战斗情况，问了他的伤情，叮嘱他东进后，要打听叶子的情况，最后尊重的对他说：“吴老虎，你已经是党的中级干部，在战场上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作为一个团级指挥员，要站在指挥的位置上，而不是经常冲杀在第一线。”
吴焜全没在意：“是。”
程坚无奈，敲了他的头一下“我的话你当耳边风了？”
吴焜蒙圈，摸着头，双眼皮盯着程老总那双杏核大眼仔细想，两人都住了脚，程坚期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半晌后，才听他说道：“程老总，您还记得当年洪总司令和您在宝隆洋行，教我下棋时给我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