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富他们也到了牛角沟训练场,路上又收了几个蟊贼,正好二十八人。
曾哲跟在董玉楼、岳扫北左右,协调粮食物资器械。
两天后开始训练,这一训练,将毕业于川军军官训练营的曾哲可给惊着了。岳扫北的训练不但正规,而且极具实战性,在上朱富他们这些人,本身就是从一次次恶战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短短四十天,便俨然就成了一支能打善战的队伍了。
朱富他们原本就有枪,长短枪都有,但质量不佳数量不足,弹药奇缺。
岳扫北对这些家伙极为不满意,给曾哲开出了一张清单。手提机关枪三十挺,每挺配弹一千粒,轻机枪十二挺每挺配弹五千粒,毛瑟步枪一百支配弹五百粒,手榴弹五千枚。四十七毫米迫击炮两门,每门配弹120枚。
曾哲拿着这张清单一看,好家伙,这二十八人队伍咋要这么多枪,这摆明了是要扩编部队呀。
当曾哲将清单拿给邓锡侯看后,悄声对邓锡侯说道:
“军座,咱的部队就要开赴抗日前线了,有的士兵手里还是老套筒,川造单打一,这小子一下子要这么多好枪,咱也挤不出来啊!”
邓锡侯外号水晶猴,哪能没主意,当即在清单上签下大名,递还还曾哲,说道:
“这个好办,咱四川有兵工厂,你跟董老去兵工厂提货。”
四川兵工厂以前归川中王杨森管,现在**主政四川又归**兵工署管辖。张锡候签个字让曾哲与董玉楼去提货,人家到底认不认啊?
迟疑片刻,问道:
“这能行吗?”
邓锡侯将眼一瞪,生气的说道:
“咋不行,都是国民革命军,老子是军长,从自家兵工厂里提几十条枪都提不出来?”
邓锡侯这话说得在理,可是等董玉楼与曾哲到了成都,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个推那个,那个推这个,就差让他们直接去找老蒋了。无奈之下,董玉楼只好去找旧相识杨森,杨森与董玉楼同是辛亥元老,且互相仰慕已久,好歹给个面子。终于在杨森的协调下,得以将所需武器弹药提出。但是两人提到货一看,全是不堪用的旧货,有的枪连膛线都快磨平了,还有绝胳膊少腿的根本打不响。
曾哲知道是军械仓库管事的在里面使坏,暗示董玉楼再去找杨森,可是董玉楼现在实在抹不开面子再去央求杨森。便重新返回军械仓库,低声下气的央求管仓库的少校军官给换新枪。按照军功资历,按现在的话说,董玉楼也算的是个省厅级干部,这么低声下气的去巴结一个县级干部,怎么能不憋屈。可是事实就那样,县官不如现管,不管董玉楼怎么央求,那个军官就是哼哼唧唧不办。曾哲大小也是少校参谋,比那看管军械库的军官还要高半级,气的真想掏枪毙了他。最终董玉楼百般无奈之下,掏出了一支银质怀表递了上去。
要知道,这支怀表可不是一般物件,那是当年中山先生为奖励辛亥革命有功之臣特别定制的,这上面可承载着董玉楼的功绩和荣誉。
那军官显然知道这东西珍贵,接过来收进怀里,马上换了一副面容,不但全部给换了新枪,还一口一个董老的将他们送出大门。
满载枪炮弹药的大卡车出了成都后,董玉楼叫停了汽车,对曾哲说道:
“你们回去吧!有劳小老弟,好好看着那孩子,务必别出事。他若问起我来,就说我们师徒缘分已尽,办完他想办的事,让他回岳家营吧!”
曾哲急忙说道:
“邓军长欲率部出川抗日,务必请先生助一臂之力。”
董玉楼摆摆手长叹一声说道:
“如此政体,犹如腐朽之木。即便圣人下凡也只能为之感叹,我辈又能如何?”
言罢,飘然而去,入峨眉再也不问世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