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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少卿怎么这般吝啬...24(1 / 2)

脚踝伤得并不严重,对萧窈而言,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她自小就不肯乖乖待在闺中,常玩闹,年纪大些还会随着晏游他们到山林中去玩。

磕磕碰碰总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只是如崔循所言,元日在即,她便没再折腾,回宫后好好歇了两三日。

及至除夕行走无碍,夜宴前又无事可做,便在午后来了祈年殿。

这时候,只要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重光帝自不会召见朝臣,由着他们在家中与亲友相聚。

殿外当值的内侍躬身道:“圣上在同晏小郎君说话。”

若是旁的什么人,萧窈合该在偏殿稍待片刻,得知里边是晏游后却无顾忌,没等通传便迈过门槛进了殿内。

重光帝见她来,笑道:“也是巧了,方才还在同阿游提起你少时的事。”

萧窈好奇:“什么事?”

“你少时不肯背书,躲着傅母她们藏在园子的假山里,谁都找不着,叫也不应声,急得你阿姐几乎落泪。”重光帝提及旧事,笑意愈浓,“最后还是阿游找到你,一看才知道,竟是就那么睡过去了。”

萧窈听到一半就知道是哪件事,面露窘色:“都过去这么些年了,阿父还记得这样清楚。”

重光帝笑而不语,晏游问她:“窈窈的伤可好全了?”

萧窈点点头:“不过扭了脚踝而已,哪算得上是伤?歇上两日就全好了。”

重光帝原要再问些闲话,却只见萧窈自顾自坐了,笑得狡黠。

“阿父这时候专程将晏游叫一些家常话,何不晚宴时再聊呢?”萧窈眨了眨眼,“还是有何事,不好叫我旁听?”

重光帝无奈笑道:“何曾有什么事情瞒你?不过是些朝政军务上的麻烦罢了。”

萧窈素来不爱这些,重光帝与晏游也都没想过要她知晓,便是有什么麻烦,他们想方设法担着就是。

她只需要无忧无虑,吃喝玩乐就足够了。

前几日问及,晏游也是拿这样的由头一句带过。

萧窈那时初见晏游,心中高兴,便没顾得上许多,如今却不再满足于此。

“送几碟果脯点心来。”她向内侍吩咐了句,又向重光帝道,“阿父只当我不在,该如何议事便如何。若是我当真听不明白,又或是听得不耐烦,自然就不听了。”

重光帝只当萧窈是好奇,一时心血来潮,便没泼冷水,由着她在侧旁听。

此番叫晏游来,问得是荆州练兵事宜。

晏游因身手了得、勤勉聪颖,得桓大将军青眼,提拔到自己帐下。

他对荆州事务,比建邺这些官员了解百倍。

晏游将自己所知如实讲后,迟疑片刻,又道:“自您登基后,有些事情大将军不再交由我来经手……”

桓屿于他有知遇之恩,晏游起初并不曾过多揣测,只是时日愈久,总能看出端倪,由不得不多想。

“朕明白。”重光帝叹道,“既如此,你再留在桓氏处,也是平白蹉跎岁月,还是该另寻去处。”

晏游跽坐,身形笔直如松,坦然道:“臣听凭圣上安排。”

萧窈咬着杏干听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晏游此番来建邺,真正的缘由在这里。

她先前从未想过这些,只顾着高兴。

想着他奉桓大将军的命令,将送给各家贺礼运来,还能顺道在建邺过个年节,正正好。

如今才明白,晏游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思量许久做出的抉择。

她咽下杏干,迟疑道:“我虽不识得这位桓大将军,但听起来,着实不像什么气量宽宏之人。他会允准阿游离开吗?”

不重用是一回事,改换门庭是另一回事。

重光帝意外于她竟能想到这点,并未责怪,缓缓道:“阿游此番留在建邺,不必再回荆州。朕下旨告知桓屿,他纵不悦,想也不会为这等事大众干戈。”

只不过如此一来,晏游与桓氏的关系无可修补。今后无论在何处任职,兴许都会遭受为难。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迫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为之。

“臣那日到太常寺为崔少卿送信,曾得他提点。大将军最重同袍情泽,而今建邺桓氏旧部,在他那里依旧说得上话。”晏游道,“这几日,臣轮番登门造访,应当能请得一位在其中说和,请大将军允我离荆州。”

萧窈怔了怔,想起那日太常寺外,崔循曾留晏游说了好一会儿话。她那时等得不耐烦,不料竟是在说此事。

没等重光帝开口,萧窈已忍不住问:“崔循那时便看出你的打算?”

她若不是今日硬要留在此处旁听,只怕过个一年半载,也想不到背后有这样的思量算计。

晏游那时也曾惊讶过,依他所言试过后,真心实意道:“崔少卿是个聪明人。”

“若能如此,自然好。”重光帝思忖许久,“经年动乱,军户零落。朕虽已下令善待军户,抚恤遗孤,却收效甚微。如今新增的军户,大半皆是犯罪罚没,以致良莠不齐。”

“禁军之中,谎报人头吃空饷更是常事。”

“待荆州事毕,你入禁军,代朕重调编制,整肃军纪。”

萧窈在祈年殿留了许久,至日暮,这才回朝晖殿更衣,以备夜宴。

昔年宣帝在时,每逢年节,各地封王皆要来建邺朝拜,太平时也会多带些家眷,叫他老人家看看满堂子孙。

及至宣帝薨逝,御座上的新帝位置从没坐稳过,韭菜似的,七年间换了三个。

生在皇家,叔伯兄弟之间本就谈不上有多少情分,其中兴许还有看彼此不那么顺眼的。

渐渐的,便都开始找各种由头不来。

叫人递一封请安的奏疏,送些东西过来便算了事。

及至如今,除却阳羡长公主,便只有与重光帝素来关系不错的东阳王带着儿女前来。

这场家宴实在算不得热闹,但也没什么拘束。

萧窈早年来建邺时,见过东阳王家的小女儿萧棠,在一处玩了半日,还曾将自己带的小山雀送了只给她。

而今再见,萧棠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浑然不似当年那个追在她身后,一口一个“阿姐”的玉团子。

一开口,却还是软糯的音调。

“阿姐送我那只小雀,还好好地养着,只是它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带着来回折腾,便留在家中。”

萧窈眉眼一弯:“我正想问你还可还记得它。”

萧棠连忙道:“自然忘不了。这些年,一直养在我院中,按阿姐那时教的,给它准备谷粒和干净的水……”

她二人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一说起来便没完。

萧斐听了一耳朵,侧身笑问:“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萧棠与阳羡长公主不大熟悉,闻言立时坐直了,稍显拘谨地问候了句“姑母”。

萧窈自若地解释道:“我曾送给阿棠只小雀,正聊起此事呢。”

萧斐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那会儿尊祖尚在,诸王朝贺,宫中热闹极了。记不得是哪家的小郎君欺负阿棠,我路见不平,替她赶跑了那人。”萧窈咳了声,没提自己险些把人推湖里这件事,只道,“又见阿棠哭的实在可怜,就送了小雀哄她。”

萧棠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连连点头。

萧斐失笑,调侃道:“你那时才多大,就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了?”

见萧窈捧了酒杯,又提醒:“你二人既如此投缘,等元日祭礼过后,可慢慢叙旧,也可一同游玩。今夜还是少饮酒,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可是要起的。”

萧窈闻言应了声,便没再沾酒。

重光帝而今身体不佳,这场家宴并未持续太久,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隔窗望去仍是漆黑一片,萧窈就已经被唤醒,梳洗更衣。

她很少这时辰睡醒,眼都不大睁得开,无精打采的。

直至温热的帕巾覆在脸上,才稍稍缓解,困意去了几分。

及至穿上一层又一层繁复而厚重的礼服,再戴上发冠时,终于彻底清醒。

借烛火看清铜镜中的形容,几乎有些不大能认得出来自己。

这件玄色的礼服是为祭祀所准备,其上以金线绣有日月、山川纹样;发冠上有金饰、珍珠、宝石等物,精致华美至极。

萧窈怔了片刻,扶着翠微的手起身:“这时辰,王公卿校应当已经在端门外等候了,大乐署的乐工们当在祈年殿外。”

她并非疑问,翠微只道:“公主也应当过去了。”

祈年殿位于皇城最中央,其左为宗庙,其右为社稷。而今三殿火烛齐燃,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群臣自中华门依此入宫,于宗庙外等候,列于萧氏宗亲之后。

鼓乐渐起,着衮服、戴十二琉冠冕的重光帝自祈年殿出,宗亲、百官伏拜。

先祭宗庙,再祭社稷。

萧窈这些时日已经将所有章程记得烂熟于心,行礼、敬香、奉酒,一步不错。

与阳羡长公主不同的是,重光帝因无嗣子,也未曾从旁支过继,奉酒一项便暂且落在了萧窈身上。

她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椒柏酒呈与重光帝,不疾不徐道:“初岁元祚,吉日惟良。愿保兹善,千载为常。”

万籁俱静,女郎清脆而悦耳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崔循亦听得清清楚楚。

太常寺曾为谁来奉酒起过争执,不少人皆不认可公主来行此事。

一来顾忌她到底不是男子,再者,也恐这样年轻的小娘子担不起此等局面。

万一生了惧意,磕绊下,岂非坏了祭礼?

崔循心中那时便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萧窈这样胆大包天的女郎怕是压根不知何为“胆怯”。

最后还是问到重光帝那里,他拍板决定,由萧窈来奉这杯酒。

而今她确实做得很好。

祭祀过后,入朝会正殿。

内侍宣召,群臣按品级高低依次贺拜,食禄千石的公卿们则需敬献岁酒,祝“圣上千万岁寿”。

及至所有礼仪行罢,赐宴酒时,已近晌午。

女眷不必列席,萧窈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她不知那些个头发花白、一看就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们受不受得住,但自己已经快被厚重的礼服与发冠压得喘不过气,着意克制,才没显露在脸上。

重光帝入内更衣,宫人们往来摆宴,紧绷许久的朝臣得了喘息的机会。

萧窈如蒙大赦,已迫不及待想要离去,可她与阳羡长公主同行,一路走过不少人同萧斐问候。

她便只好慢慢等候。

萧斐显然是与谢氏更为亲厚,见着谢翁,着意问候了他身体近况,说的话也更多些。

萧窈百无聊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崔循,怔了下。

这会儿功夫是特地空出来,给群臣修整的,相熟之人大都三五成群闲谈,便衬得独自一人的崔循格外显眼。

他神色如常,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若空谷幽兰。

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崔循抬眼看过来。也不知为何,神色微变,随即又错开视线。

萧窈琢磨着,他兴许是记起上回琴楼之事,耿耿于怀。

见姑母尚未有离开之意,她略一犹豫,往崔循处挪了两步:“承蒙少卿指点,我今日如何?可还入得了眼?”

自萧窈入建邺,两人之间的往来实不算少,但大都是私下。

而今在大殿中,在场之人不计其数,崔循规行矩步,从不会在这种场合出半分差错。

可他却极度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场荒唐的梦。

此时再要避开未免过于刻意,他只得垂了眼,尽可能平静道:“臣并未教授多少,公主应当问长公主才是。”

“姑母方才说,我很好。”萧窈又走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问,“少卿怎么这般吝啬,夸我两句都不肯?”

崔循喉头微动,舌尖抵着齿列,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僵持之际,身后传来谢昭的声音:“见过公主。”

以谢昭协律郎的官职,按例说,是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可谢昭出身谢氏,又因一手琴闻名江左,这样紧要的场合,总少不了他。

萧窈的视线越过他,落在谢昭怀中那张琴上,眼前一亮,快步上前。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碰,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这就是‘观山海’吗?”

谢昭颔首:“正是。”

萧窈被这张琴钓足了胃口,而今一见,也顾不得揶揄崔循,目不转睛地打量着。

谢昭道:“今日宴罢,公主可来乐署细观此琴。”

萧窈有些惊讶,对上谢昭温温柔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协律郎以为,我今日如何?”

谢昭一笑:“仪态万方,天家气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要被气死啦haha

ps:窈窈那句祝词,出自《正会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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