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大,但布置的却是格外用心,院内有一片竹林,怪不得叫“听竹轩”。
“我就不进去了,表妹今日赶路怕是累了,早日歇着吧。”顾昀从身后的小厮手上接过一个玉质腰牌,“这个腰牌收好,凭它可以随意出入顾府。”
沈觅接过,低头看了一眼。
和白日在南大营见到的,除了材质不同,大小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沈觅笑着将腰牌在手上掂了掂,“这玉质倒是不错,只是这腰牌只是能在顾府用?我若是去顾家铺子上买新衣什么的,能用来赊账吗?”
“那是自然,青玉腰牌是顾家贵客的象征,表妹凭此去顾家铺子,别说赊账,让掌柜亲自服侍也是没问题的。”
沈觅笑得更开,“那倒不至于,没有那个癖好。表哥家腰牌还有别的材质?”
顾昀微微颔首,“根据不同的身份,还有白玉、红玉、紫玉、木头和金银之分。”
“红玉?是北戎人产的那种?”
红玉腰牌,是今天杀手身上掉下来的。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进出北戎的商队用这一种,”顾昀犹豫了一瞬,“表妹你也知道,我只管顾家的风月生意的。”
雇北戎人做进出北戎的商队,倒是可以理解。
怪不得,那些北戎人肤色的表层要白很多,原来是在长安生活过一段时间了。
对上号了。
沈觅点头,“行了,那我也不绊着表哥了,表哥早点休息吧。”
说罢,福了福身,走进了院子。
待进了屋,方才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少女开了口,“小姐,要洗漱吗?奴婢去打水。”
是高伯伯的女儿、高川的堂妹,高如月。
今日沈觅在十里亭与顾昀再碰面时,高如月也等着她。
她说既爹爹已去,便由她报答沈觅的恩情。
“如月,你叫我阿姐就好,莫要再折煞我了。”沈觅抿了抿唇。
本是她欠了高伯伯的情,怎么有高如月报答她的道理?
她想了想,接着说,“如月,你今日没问我,顾公子一直在我也不方便说。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昨日虽未接到高川,但是他一定还活着。”
“我顶了砚氏女的身份,就是为了潜伏回长安,去救他。”
如月瞬间红了眼眶,“真的?沈大小姐的恩情,如月是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了…”
说着就要跪。
沈觅扶起如月,“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把你带在身边了。”
说着,掏出手帕递给如月,让她擦干了泪。
“以后他人问起,就说你是我义妹,你也莫要再以丫鬟自居了。”沈觅笑笑,“今日倒真是累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打水洗漱,早早睡吧?”
二人起身往外走,门一开,便闻到一阵浓重的烟味。
“这是怎么——”
如月话没说完,二人就听到墙那边传来小厮奔走相告的声音。
“走水了,花厅走水了!”
“小…阿姐,那边也是顾府吗?”如月望着瞬间冒起的火光担忧地问。
沈觅凝视着那团火,火也深深嵌入她的眸子。
“不,那边,是宣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