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你在想什么呢？”
公寓内，劳累了一晚上的超人，脸上依旧不见疲惫，或许这就是氪星人。
不管再累，只要晒一晒太阳就好了。
但这对于露易丝-莱恩来说，其实并不公平，虽然这是能带来幸福的不公平。
阳光从破损的玻璃穿过，洒在克拉克如刀劈斧凿出来的希腊雕塑肌肉上。
公寓窗户，昨晚疑似被蝙蝠开车撞上路灯，然后路灯到现在还戳在浴缸上面。
哥谭市市政厅的维修人员，到现在还没过来。
然后大街上，人们看着倒塌的路灯，依旧着急忙慌地赶去上班。
他们习以为常，他们路过时连发出一声惊叹都省去了。
因为这就是哥谭，连普通人都练就了一颗大心脏。
“其实我在想蝙蝠……”克拉克低头看向怀里的露易丝，眼神中满是爱意，“别闹。”
露易丝吃醋地掐了超人一下。
“为什么想他？还有上一次，你跟布鲁斯从路边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我好奇极了。”
克拉克思绪翻涌着，他没有告诉露易丝，其实布鲁斯就是蝙蝠。
这座城市最富有的人，其实是一个天天在外打击罪犯的蒙面义警。
克拉克的脑海里，又出现那个墓地。
那位男孩的母亲指着他：
“这张面具，只是一个象征！但是它却能让我们不用再去害怕这座城市里的人渣！”
“不是一张面具害死了我的孩子，是哥谭的蛆虫害死了他，是这座城市里的黑暗吞噬了他！”
超人罕见地沉默着，他的内心被一块名为真相的巨石压抑到喘不过气。
那个真相，就是这座城市里的黑暗，其实根深蒂固，它深植于所有哥谭人的内心之中。
只不过一些人在黑暗的影响下，坚如磐石，就像那个母亲，就像……
布鲁斯！
而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其实是同一类人，小丑、罗马人、疯帽匠，每一个都是从一开始的普通人逐渐被这座城市异化。
然后走到他们的对立面。
哥谭，其实已经无可救药了！
克拉克看向一边悬空的衣服：深蓝色如覆盖着鳞片纹理的紧身衣，胸口是一个大大的s。
“卡尔，这件衣服，是我们艾尔家族的族徽，它在氪星的文化中，代表着希望！”
当超人在南极发现自己的身世，当他知道其实他叫卡尔-艾尔，是氪星之子。
希望之子。
当他的父亲，不，是他父亲留下的影子，亲口告诉超人关于氪星的一切。
关于氪星主张拓张的佐德将军，被顽固保守的议会终止了拓张移民之路。
当氪星最后一丝地核能量耗尽，当他们的文明在爆炸中化作碎片。
超人知道了一切，但在那一刻，他的内心也被孤独感填满：
“为什么是地球？”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既然这颗星球从一开始就被勘探过，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一起过来，在这里生活？”
那一刻，克拉克不是超人，他只是一个名为卡尔-艾尔的氪星人之子。
那道名为父亲的虚影，在飞船内部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告诉超人答案：
“我跟你的母亲，为什么选择这颗星球，是因为这里的太阳，还很年轻！它能给你带来无穷尽的力量。”
“而这里的大气富含养分，一开始的你会不适应，但最终你的身体会适应这颗星球的，你会成为这颗星球上的……唯一希望！”
“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卡尔。”
“用这股力量去领导他们，你不是一个人，卡尔，你将会是他们的希望！”
乔-艾尔拉开衣服，露出胸口黑色的s。
这是艾尔家族的徽记，这是他赋予超人的意义。
这颗星球，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超人的到来。
从那之后，克拉克不再四处隐姓埋名，他不再从事那些艰苦的工作，什么边远酒吧里的酒保、出海渔船的水手。
克拉克穿上了这身代表希望的衣服，而露易丝-莱恩则是根据衣服上的s称呼他为超人。
“甜心，我们今天还要去做一个体育专访，佩里怀特那个家伙连标题都发给我了。”
露易丝举起手机，上面的信息里是关于橄榄球的，克拉克知道哥谭的骑士队缺员了，那个明星四分卫现在躺在了医院里。
好像是个名叫维克托-斯通的黑人小伙子。
黑人的体育天赋，毋庸置疑，没了他。
哥谭骑士队果然输给了大都会代表队。
“橄榄球弱旅梦想破灭，哥谭与荣耀仅相距10码？”
克拉克皱着眉，“佩里怀特这家伙，对哥谭总是这么傲慢、偏见。”
他手指滑动着，一篇名为【哥谭之子，亿万富豪，背地里却喜欢每天晚上都戴上他的面具……】
夸张并带着误导性的标题下方，配着一张大大的布鲁斯-韦恩的照片。
年轻英俊、亿万富豪、每天晚上、喜欢戴面具。
这是大都会近些天销量一度爆表的新闻期刊。
“这是你上次邮件回去的报道吗？露易丝？”
超人问道，他看向怀里的女人。
“是我写的，但是……法克！”露易丝-莱恩从床上坐起，露出光滑修长的大腿，她手里拿着电视机遥控。
“但这个标题，一定是佩里那个狗娘养的为了销量乱搞的标题！”
“他就不怕韦恩集团给他寄律师函吗？”
“而且下面署的是我的名字！”
“这个狗娘养的沙滩之子！又老又坏的黑……”
超人撇了撇嘴，然后目光就被打开的电视吸引，刚才‘爆炸’的是大都会星球日报。
那现在就轮到哥谭时报发力了，实时新闻——
摄像头对准着哥谭市市长：安东尼-加西亚。
这个曾经软弱到与黑帮同流合污的家伙，此刻化身成为阶级斗士，在演讲台上大声呼吁着：
“这座城市最近的动荡，全是因为蝙蝠！”
“这个邪恶的蒙面义警，他绑架了市长！他策划了暴乱！为什么那一晚，我们只在新闻上看见了他救人！”
“却看不到真正让哥谭陷入黑暗中的家伙？”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暴徒，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舞台剧！”
“这个卑劣的家伙，让哥谭流血，然后他自己站出来，再拯救大家！”
“他是个疯子！还是个想当英雄的疯子！”
“还有他为什么只拯救那些普通人呢？那些社会最底层的人！”
“甚至是那些无家可归者，没有工作的人？”
“因为拯救天生不幸的人，让他更有当英雄的使命感！反倒是拯救聪明人，容易被我们看出来他肮脏的内心！”
安东尼-加西亚的演讲极具煽动性，他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政客！
一个弄臣！
一个小丑！
哥谭市的市长，此刻站在闪光灯下，直面那些质疑、思考、然后开始相信的蠢货们，他张开双手，背后洒满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