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蔓正准备睡下，听到外殿传来端福的声音，“主子，奴才有急事禀报。”
端福做事一向有分寸，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打搅她。
苏锦蔓起身，靠坐在床头，“进来吧。”
端福进入内殿，隔着帐纱与苏锦蔓说话，“主子，两个时辰前国公爷进了后宫，不久婉嫔秘密去了寿康宫，直到现在，婉嫔回到椒房殿，未曾见到国公爷出宫的身影。”
“确定人一直留在寿康宫，而不是变换身份混淆视线？”
事关重大，苏锦蔓必须问清楚。
朝臣无召不得进入后宫，更不许夜宿。
郭庆海是太后的外眷，但他是外男。
寿康宫留宿外男，不合规矩，消息传出去更不好听。
太后活了大半辈子，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不可能不懂。
除非郭庆海有不得不留在后宫的理由。
“先不必声张，让人盯紧寿康宫，国公爷离开后及时告知本宫。”苏锦蔓打算顺藤摸瓜查到底。
直觉告诉她，太后和郭庆海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那个秘密暴露在人前，对太后，以及郭家皆是灭顶之灾。
“是。”端福悄步退出内殿。
与此同时，钟灵宫灯火通明。
荣碧澜命人搬了一张软榻放在窗前，将殿内所有的窗户打开，她身着粉色轻薄襦裙半倚在上面，任由冷风灌入，吹打在她单薄的身躯上。
她冷得直发抖，却咬牙硬撑。
一旦有宫婢劝阻，立即被荣碧澜拉下去掌嘴。
今夜轮到和棋当值，主子没有休息，她便要候在旁边等待吩咐。
所以当荣碧澜吹冷风折腾自己，试图用病引来皇帝的关注时，和棋也要陪着一起吹冷风。
这时，一名太监垂首步入殿内。
“回宸妃娘娘，陛下今夜哪儿都没去，宿在乾清宫。”
这不符合萧清晏的行事作风。
他是离开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
荣碧澜似乎想到什么，问：“那名舞姬宿在哪儿？”
萧清晏看上那名西域美人，没有得到手，他绝不轻易把人放出宫。
中秋家宴已经结束几个时辰，尚未传来萧清晏赐西域美人宫殿的消息。
太监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荣碧澜一眼，神色犹豫：“宿，宿在乾清宫。”
“什么？！”荣碧澜震惊失声。
此时此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乾清宫是历朝皇帝的寝宫，禁止嫔妃留宿。
荣碧澜和郭婉婉最受宠的时日里，萧清晏都是宿在她们的宫里，从未在乾清宫侍过寝。
区区一名舞姬，身份卑微，不过会跳几支西域舞，萧清晏就为她破例。
日后她得了宠，正式晋封，位份岂不是比她还要高？
荣碧澜心绪酸涩，彷佛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下一刻，她发疯似的打翻桌上的茶盏。
噼里啪啦！
杯盏碎一地，热茶飞溅。
和棋和太监大气都不敢出，诚惶诚恐地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