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渺心下一凛，听得出叶鸣尘话中有话，本能地解释道：“父亲，您别误会，夫人她……”
“你放心，这两日虽然相处得时间不久，但我看得出来县主的为人，她心志高远，绝非一府宅院能困得住的，但是这个沈谏……”
叶鸣尘没由来地皱了皱眉：“为父总觉得他和小时候变了很多，沈澜还在的时候，沈谏虽然也偶有顽皮，但是一向最是讲规矩懂礼数，即便玩闹也是在规矩可容忍的范围内。可如今……”
他话音顿了顿，定定看着大敞的城门，表情凝重：“他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这中间他昏迷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醒过来，难免会心性大变。”
叶渺渺长叹一声，语气中突然涌起一丝惆怅：“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多少个十几年？”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让叶鸣尘有些惊讶，叶渺渺这次晟都一行，虽然去的时间没多久，但却像是经历了很多事一般，让她的心性都发生了变化。
他不由想起叶渺渺刚回来那晚，给他讲她在晟都的各种见闻，竟多数都是与死人有关的事。
偌大晟都，繁华奢靡，多少人对它趋之若鹜，可又有多少人明白，那里才是除了战场以外，最容易流血死人的地方。
在各种权利的争斗与倾轧下，又有多少人命悄无声息地没了都没人知晓。
叶鸣尘突然有点心疼叶渺渺，一想到她和沈谏的婚事，他就有些头疼。
“女儿，你喜欢晟都吗？”
叶渺渺仔细想了想，摇头一笑：“晟帝是个好地方，只是……不适合我，于我而言，那种地方去看一眼就足够了，浅尝辄止，敬……而远之。”
叶鸣尘闻言了然：“就如此，那为父就想办法替你解了这桩婚事。”
叶渺渺闻言一愣，她原本还在担心叶鸣尘不会同意她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没想到他自己竟也有此想法。
眼角泛起隐隐的潮湿，叶渺渺连忙低头擦了擦眼角，挽着叶鸣尘的手腕收紧了些，用力点了点头。
“好，一切都听父亲的安排。”
叶鸣尘弯眉笑了笑，又看了看城门口：“罢了，我相信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县主说，我们先回去准备一下，府上备了晚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叶渺渺没有再多言，也没有再看城门一眼，跟着叶鸣尘快步离去。
华央站在河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也猜出了来人是谁。
“圣上派你来查北地战败一事？”
“嗯。”沈谏点点头，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站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听闻这件事的大概情况你们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只是根据眼下现有的线索大致推测了一下，具体情况如何、涉及到什么人，还要问一问你从晏城带来的那人。”
沈谏听着她平静无波的声音，不由侧身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你想多了。”华央断然否认，“你来不来，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在乎能不能抓到幕后真凶，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