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叶渺渺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和叶鸣尘一起扶起陈文达，回身惶然地看着华央，正想开口求救，却被陈文达一把抓住她的手拦住。
他摇了摇头，而后吃力地抬头看着叶鸣尘，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文达，你想说什么？”叶鸣尘连忙问道。
陈文达说不出话，便用一只手沾着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裴。
“裴？”华央看着陈文达疑惑一声。
难道他是想说背后指使他的那个人姓裴？
偌大的晟都城，姓裴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若是身在宫中、地位不低、且与皇族有所接触的姓裴的人，华央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有那一个——
她豁地侧身向沈谏看去，正好看到沈谏也侧身向她看来，四目相对，两人即便没有说话，却已然心领神会，心有灵犀。
“裴安。”沈谏沉声道。
陈文达闻声艰难地抬眼看了看沈谏，虽然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像是一种无法表明的默认。
下一刻，他又吐出几大口血，一瞬不瞬地看着叶鸣尘，很快便浑身一软，沉沉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五叔……”叶渺渺哽咽一声，却是不敢投入太多悲伤的情绪，看着叶鸣尘问道：“父亲，五叔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鸣尘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华央和沈谏，低声吩咐道：“渺渺，你去请九公主来，关于裴安这个人，有些问题可能还需要公主帮忙解答。”
叶渺渺下意识点点头，走到门口看到守在门外的副将，脚步豁地一滞，回身看了看叶鸣尘，心知叶鸣尘这是故意要将她支开。
她虽然不大情愿，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匆匆离去。
叶鸣尘目送着叶渺渺走远了，这才收回目光，吩咐副将道：“带人将文达的尸体抬下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等查清所有事情真相后，再行处置。”
副将闻言连忙招呼了几名守卫，将陈大文的尸体抬了下去，又迅速处理了地上面的血迹。
等叶渺渺领着谢鸢一同来到正厅时，厅内已经恢复了原样，只是屋内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不过在檀香气味的遮掩下，不仔细闻倒也注意不到。
叶鸣尘几人正要行礼，就被谢鸢伸手拦下，她看了看叶渺渺和华央，沉声道：“叶将军要问的问题，渺渺刚刚已经跟我说过了。”
“叨扰公主了。”叶鸣尘欠身致意。
谢鸢摇摇头：“我此行本就是要协助沈侯爷查清北地兵败的真相，如今既是有了线索，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至于你们问的裴安此人……”
谢鸢皱眉仔细想了想：“在我印象里，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经跟在父皇身边，听太子哥哥他们说，裴安跟着父皇时，尚未及弱冠之年，那时父皇刚大婚不久，而裴安也就是个落魄潦倒的画师，一次父皇外出遇刺，是裴安替他挡了一下，险些丢了性命。后来经过太医医治虽然保住一命，但……却也不能留后了。”
“父皇念着他的救命之恩，便将他留在身边。再后来，父皇继位，他跟着父皇一起进了宫，毫无悬念地成为了父皇的内侍官，到如今，他已经陪伴父皇将近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