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是不会离整个大阵很远的，何况那天晚上姬宁昭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阵眼的气息的。
鹿崖村一事其实给了她另一种灵感，谁说阵眼一定要放在能看见的地方呢？
更何况……姬宁昭垂眼想起了前段时间她在笔记本上写的东西。
阵眼一定就在水里！
不过现在也不是破阵的时机，得先让苏市的特别处把遗骸从桥墩里挖出来才行。
超度的法事，谢清发也会做，更何况特别处里也有许多能人，不用姬宁昭插手。所以她给谢清发交代了一下遗体所在的大致位置，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但这几天她和应重云还是要先留在苏市，毕竟破江底的这个阵还是要他们两个在才行。
应重云其实从姬宁昭说阵眼在江底的时候就有话想问她，但是当着谢清发的面他还是没露出半点端倪。
但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应重云立刻就问道：“昭昭，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房间里没有开灯，姬宁昭往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脸在窗外照进来的光中显得半明半暗，有种莫名的鬼魅感，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究竟藏着什么。
“我没有发现什么。”姬宁昭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她有什么别的情绪：“而且如果真有，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和任何人说。”
姬宁昭并不是故意说这话让应重云难受的，而是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她习惯了自己的事情只需要自己负责，无需和别人交代。
可应重云的心却像是被人重重戳了一下，他骤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这段时间里被他忽略了的事。
因为姬宁昭从他回来第一见面的抗拒，到那天的全情剖白之后的逐渐接纳，让应重云觉得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时间，姬宁昭看到他的真心之后，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但姬宁昭今晚这句无心之言，让应重云发现，姬宁昭似乎不再信任自己了。
她会在心里自己衡量一件事的利弊，有想不明白的事也不会寻求自己的帮助。
姬宁昭不抗拒应重云的拥抱和牵手，可她似乎拒绝再对应重云打开心门，而且做好了他随时可能再离开的准备。
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的，和从姬宁昭那里听见的剖白，都不及她今晚这一句无心之言让应重云直面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他曾经的欺瞒。
姬宁昭知道应重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这方天地，她理解并也接受了，不会因此怨恨应重云。
但同样的，她也接受了任何人最后都会离开她身边。
应重云站在黑暗中，和坐在有光的地方的姬宁昭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他心中酸涩，声音也有些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
姬宁昭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但我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能来这里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