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宽气得口不择言,竟说出句让远志心寒的话:“我非神仙,不是人人都能救。”
远志哀怒交加,诘问:“是不能救,还是怕得罪金家不想救!”
“你!”戚思宽心痛难当,他明明是为了保护远志,要她明哲保身,却被她这样冷嘲热讽。戚思宽捂住心口,一个踉跄。
“阿爹!”远志箭步上前,扶住戚思宽,却被他甩开手。
“你走。”戚思宽灰心道。
“爹……”远志哭了出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气您的。”
“你走。”戚思宽又说了一遍。
远志鼻尖泛红,注定是已经无法求他的饶恕了。她乖乖离开,轻轻带上了门,门关上的那一刻,心乱如麻,看见检药场光亮,快步走了过去,叫住许恒。
“师兄。”
许恒回过头,只见远志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泪珠,还在抽抽噎噎,伸手想要替她拭泪,却怕手脏了她的脸,只能急道:“怎么了?啊?”
“不是我,是阿爹,你快去看看他。”
远志说时心急如焚,许恒以为出了大事,绕过远志身边,就朝书房去,远志挪步跟上,却终究不敢再进去,只敢在门外偷偷地看。
“没事,没事,别管我。”
许恒抚着戚思宽的背,想让他好些:“师父,可要吃养心丸?”
戚思宽摇摇头:“给我倒杯水来。”
远志站在门口,赶紧进屋拿起了水壶,水杯倒是满了,可她不敢送到戚思宽面前,只好交给许恒。许恒看了两人一眼,大概明白是父女吵了架,他一个外人不好置喙,便搀扶着戚思宽,问:“师父可要去躺着休息休息?”
戚思宽大喘几口气,气息算是平稳了些,斜睨了许恒一眼:“大白天的躺什么?把医馆的门打开,还要接诊。”
却是说完了也不曾看远志。
这一日,远志忙前奔后,愧疚在心,每做一件事都非常巴结,仍不知戚思宽有没有原谅自己,到了晚上真是筋疲力尽。闵婉问及也不敢对她说,戚思宽都愤怒至此,若让闵婉晓得,还不知道要如何鸡飞狗跳,最终天快亮了才带着满心满腹的事将将入睡,其实和一夜无眠也没什么差了。
终于熬到晨曦微露,鸡鸣遥响,远志醒转,戚家的宅院平静如常,她轻手轻脚起身,洗漱穿衣,也同样平静如常,而后,背上诊箱,往后院小门去。
抬手推门时,却被人叫住:“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