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附和着锦如说:“无论如何,鸿礼是爱她的,两个人互相爱着,已经很难得了。”
不,他们不相爱,鸿礼在影片最开头就说了,他答应爱姣慧,仅仅因为她有钱,锦如好多地方都没看,但这里记得很清楚。她终于发现,这场约会中,严子钰根本也一点都不认真。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作什么又非要凑到一处呢?
锦如接过严子钰递过来的手帕,只是压在手心里玩。眼泪早就不流了,至于泪痕,她从皮包里掏了随身用的金珐琅粉镜看了看,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干脆就置之不理了。
两个人一高一矮并肩走着,天气冷得不像话,沿街都没什么人,空空荡荡,连捻灯的人家都少见。这种空旷,足以令一切亲密变疏远。
又不知过了多久,锦如忽而问道:“我听闻,你先前娶过一房姨太太,是唱戏的?”
严子钰不妨她问得这样直接,一时倒有些语塞,稍顿了顿,才如实答道:“说不上娶,不过旅馆里开一间长房,姨太太住着,我得空便去歇歇中觉。”
这男人,真是荒淫得不怕人知道。
锦如嫌弃地皱眉:“又是抽大烟,又是养戏子,我真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答应跟你一起出来。”
细数下来,他们这小半年里倒也见了四五回,严子钰对锦如的了解,总归是更进一步的。她对家庭的膈膜,对包办婚姻的厌恶,对未来人生的惘然,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绝不会错。
“三小姐,我想,我历来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严子钰叹气道。
“我的那些坏习惯,从小养成,现已无从改正,所以你不要指望我会浪子回头。当然,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你就当我痴心妄想。我在说一种万一,万一我们以后结婚,你沈三小姐的先生,将会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烟鬼淫棍,这一点,你最好认清。”
他坏得太坦荡,反而把旁人的好衬托得矫揉,就好像,全天下男人都可以效仿他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堕落,从而厚颜无耻地堕落到老,而不去管太太孩子是何感受。
锦如无法接受这一点,于是自觉地闭上嘴,跟严子钰这样少爷做派的人,实在说什么都白费。
他近来频频相邀,严家那头想来也是打定主意要跟沈家把亲事定下来。锦如今晚的问话,未必就没有动摇的意思,只不过严子钰的反应,又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徒令这一门婚事走向坎坷。
今天以后,锦如绝不可能答应嫁给严子钰。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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