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料想到了我会溃败的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身为变量的你，居然如此轻松……”</p>
说完，它平淡的语气里还是有些许的不甘。</p>
当真无法突破这个蛋壳桎梏吗？</p>
“你是……”</p>
“纳森科鲁兹，你也可以叫我雷内，名字已经不重要了。”</p>
“几百年前我也是个枫丹人。”</p>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雷内动用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紫发碧眼的英俊男人的形象。</p>
“这样以来，我的计划算是功亏一篑了……”</p>
雷内表情很平淡，望着目尽之余皆是幻海色彩的景色，处于这个自己心甘情愿囚禁自身几百年的牢笼。</p>
意识从清醒到接近崩溃……如此反复。</p>
理念的不同，与他们背道而驰。</p>
这样草草收场的结局，搭配昔日斑驳不堪的过程。</p>
真像是神明开的玩笑呢。</p>
“你的计划，是解除预言吗？”</p>
“不，预言无论如何都会来的。”雷内冷静道。</p>
“无法制止，充其量延缓几天几月，但在千载岁月年里，这跨度可忽略不计。”</p>
“如同自律机关，已定的程序，时间是唯一推动者。哪怕创造它的主人已离去，机关也会运转下去。期间的磨损老化，只是降低性能，但绝对不会停止。”</p>
似乎看到了少年的疑惑，雷内开口了。</p>
“我的计划注定要有牺牲——可总比灭绝亡种好。”</p>
收集胎海水那混杂的意识，一半用于提升自己实力，接着能够容纳另一半的意识……</p>
洪水去后，自己再用手段将溶解的一半的意识赋予形体，成为新的枫丹人。</p>
自己的计划再完美，可结局也是要牺牲一半的枫丹人才能得到的。</p>
“你这计划……”旅行者哑然了。</p>
雷内笑了，有些自嘲道：</p>
“疯狂吧？我几百年前想出这个方法我都认为自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p>
“可不那么进行又能如何？是全体枫丹人死亡还是一半苟延残喘？”</p>
“我只能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p>
“因为我的计划是基于预言实现，枫丹人全体溶解然后汇聚在这胎海里。”</p>
“某种意义上，他们在溶解之后，已经进入一种濒临溺死的状态，我的行为不过是在打捞他们。”</p>
“另一个角度而言，我只是灾难后的重建者。”</p>
“……”旅行者沉默。</p>
“枯燥的海底我已经习惯了，意识的消散凝聚也习以为常了。”</p>
“我也不需要你的理解，方才所说的只是安慰自己罢了。”</p>
“你的位格，甚至比神明还要高。也许将来你能成为打破这个蛋壳的先驱者吧。”</p>
“你知道浊水幻灵吗？”突然，旅行者向雷内问道。</p>
“它们？自然。”闻言，雷内眼里有些不屑。</p>
“计划开始前我就知道了枫丹土地上还有一种不同于原本纯水幻灵的种族。”</p>
“你在野外看到的，不过是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创造的模仿品。”</p>
“在500年前的厄里那斯死后大多受污染变成拙劣的负面情绪结合体。”</p>
“真正的纯水幻灵，不过是与初代水神有过些许渊源的神明随手创造的与纯水精灵类似的种族。”</p>
“他们的神明死后受牵连，降下了无法根除的磨损诅咒，纯水之身变成了如同我这般浑浊的躯体。”</p>
“抑制不了磨损诅咒的奴御，妄图颠覆枫丹来复仇？”</p>
“呵呵，终是神明随手创造的劣种，所谓取代枫丹人也不过是将诅咒磨损施加在枫丹人上，动用力量操控。”</p>
“然后在预言来临时，占据枫丹人的身体被胎海水冲刷，意识直接取代枫丹人，获得新生。”</p>
“卑劣的行为，作呕的种族。”</p>
“不久前还在我面前趾高气昂说会怎样愚弄枫丹人，在众目睽睽下让他们见证神陨……”</p>
“若我不能离开此地，我也要告诉雅各布，让他来清理这些跳梁小丑。”</p>
……</p>
难得一见，这几百年都面容平淡的海底面壁者，对那些阴暗处的觊觎枫丹的家伙表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厌恶。</p>
“你能感知他们的踪迹？”</p>
“最初的交涉里，我直接处理了一位原初的浊水幻灵，剖析了权能，身躯诅咒。”</p>
“在几年的探索里，我也找到了辨别感知他们的方法。”</p>
“呵呵，科学的力量，可不是那些无知者能够体会的。”</p>
“掌握了力量，却只会运用原始人的手段，倒也可笑。”</p>
雷内的语气有些自傲，在不碰及这世界对于科技的阻碍下，他已经达到了后人无法攀及的高度。</p>
以凡人之力，可搅世界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