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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了那个记者腰间挂着的一个挂饰,看起来像是一个平安福,上面的图案却有些诡异,凌乱的线条拼凑起来,像是一条八爪鱼,只是上半身看起来像是人形。

为什么还感觉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头突然疼了起来,池惊澜手按上太阳穴,皱起了眉。

这是一个全新的发现,池惊澜确信当年的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许只是瞥了一眼后被潜意识记了下来在此刻复现,可池惊澜更在意这个图案为何会让他感到眼熟。

怀着满腹的疑问,池惊澜看着自己应付完了那个记者的问题,然后拒绝了其他人还想继续的采访,站起身让宽大的裤腿重新遮住肿胀的脚踝,面不改色地像个没事人一般直接离开了采访厅。

池惊澜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等着自己醒来。

大概是出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的原因,偶尔梦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到结束采访自己便会脱离梦境清醒,池惊澜以为这一次也会这样,但直到他跟着二十八岁的自己走出大厅,走入凌冽的风雪中,才发现这一次不一样了。

梦境居然还没有结束。

那一年采访结束后发生了什么事,全世界都知道,池惊澜身为当事人,更不可能忘记。

眼前似乎又覆上了一层血色,池惊澜站在采访大厅的出口,看着已经往前走出了好几步的青年,神色冷静,眼底却不由自主地搅动起了波澜。

他还是跟了上去。

一踏入室外,凛冽的风雪便砸到了自己身上,如小刀一般凌迟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

无比真实的感受让池惊澜一瞬间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他一直不太敢回想那年他踏出采访大厅之后的事,那总会让他状态变得不对劲,可现在池惊澜再次感受到了,原来那个冬夜那么寒冷。

零下二几十度的天,黑发的花滑王者穿着单薄的衣裳走在路边,步伐稳健,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冷意和身上伤处传来的剧痛,他把玩着手中的铜牌,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可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几十年后的他自己,却疼的捂着腹部微微弯下了他向来挺得笔直的腰,精致的脸颊苍白无比,渗出细密的冷汗,源源不断。

池惊澜看着自己停下了脚步驻足在路边。

他知道当时的自己是疼的不行了才停下来缓一缓,却想立刻冲上去把他推开,可是他发现自己动不了。

池惊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指尖上的雪花因为冰凉的体温半天都没有化,眼底逐渐变得赤红。

五、四、三、二、一……他心底响起了一个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一辆失控的卡车果不其然突然出现,朝着站在路边的黑发青年直直撞了过去。

有惊呼声响起提醒了青年,可他转头时已然来不及,更遑论还有脚伤的拖累。

“砰!”

池惊澜强迫着自己睁着眼睛,一片深红中,他看到了那枚被撞飞抛入草丛中的铜牌,看到了卡车上的司机,黑发黑眼,神色惊恐又狰狞。

最后,他看到了在卡车车内后视镜上悬挂着的挂件,上面画着熟悉的图案。

“咚。”

池惊澜一下子从梦境挣出,身体一颤,撞到了床头柜,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他猛地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布着细细的血丝。

凌晨四点多,窗外的天空只有一丝亮色,室内空调的冷风“呜呜”吹着,让人兀自发凉。

少年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汇聚起了浓厚的乌云。

“唔……”

只有一丝微光的黑暗中身旁传来了一丝动静,池惊澜缓缓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才反应过来房间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迅速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往一旁看去。

身旁另一张床上,肚子上盖着被子一角,躺成大字型的朱承业嘟囔着翻了个身,团了团身上的被子,呼吸声更沉了些。

睡得更熟了。

池惊澜借着窗外极其微弱的光,看着旁边床上把自己裹成了蝉蛹一坨生物,怔了怔,原本不太美妙的心情也登时有些啼笑皆非。

因为刚才的梦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薄薄地覆在身上,有些难受,也有些冷。

卡尔加里城能成为当年冬奥会举办的地方,全年气温并不高,不过这两天可能是因为八月末秋老虎的原因气温有些回升,两人昨晚还是开了空调。

池惊澜抬眸看了眼空调温度,24°,比睡前印象里的温度还低了几度,大概是朱承业半夜觉得有点热又起来开低了两度。

怪不得梦里的冷意那么真实,身上出着冷汗吹着冷风,不冷才奇怪。

池惊澜摸了摸背上有些湿润的睡衣,敛着眉无声地叹了口气,放轻动作掀开被子下了床。

还好卫生间隔音很好,池惊澜动作极轻地洗漱完,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最后捧了一捧冷水拍到了脸上。

他抬头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柔软的乌发因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而显得有些凌乱,刘海不知不觉有些长了,微微遮住了眉眼,沾上了些水,正往下低落着小水珠。

重生后过了半年,镜子中面容精致的少年长开了不少,脸上刚醒那会还有一些的婴儿肥基本已经消退,不过并不显得瘦削,皮肤白皙唇色红润,活脱脱一个面红齿白的少年郎,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与刚才梦中的自己大相径庭。

只是他眼中淡淡的血丝代表着主人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很久没有梦到那一幕了,死亡面前人类总是无比渺小的,池惊澜恍惚到现在,清醒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四点多了,池惊澜也没打算睡回笼觉,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洗手间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一盏小夜灯,柔和的光笼罩了桌面那一小片地方,池惊澜拿出一张纸,趁对梦境的记忆还清晰,他把他看到了两次的那个图案画了下来。

明明是在那种情况下看到的图案,但伏案的少年手却极稳,一丝都没有抖动,只是眼尾勾出来的冷意愈发浓厚。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了池惊澜意料的收获,可能是重回故地唤醒了记忆里曾经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那些细节,也同样有可能是自己潜意识杜撰出来的东西。

毕竟梦这东西,听起来总带着许多的不真实。

但池惊澜还是把这一个图案记下来了,只要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

当年国内体坛非常的混乱,各种派系斗争不绝,池惊澜一个都不曾加入,始终孑然一身,但他亮眼的成绩遭来了许许多多的嫉妒,又因为他站的太高,做的一些事又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处境一直不怎么好。

传奇一直是顶天立地的传奇,是国内的花滑一哥,是亚洲花样滑冰的领头者,至于经历了多少才获得这样的成就,中间又吃了多少苦,池惊澜从来不会为外人道。

池惊澜一直知道恨自己的人不少,也经历过许许多多别人搞的小动作,他之前知道那片被盐融化了的冰不是意外,却从未想过那场车祸居然也有可能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当年隐藏在暗处的洪流或许比他想象得还要深得多,那时候就隐藏得这么深,那几十年过去后的现在呢?

池惊澜甚至不敢细想。

他当年是做了不少事,原本以为解决了大半,但现在看来或许根本没有动摇到他们的根基。

如果是真的,那么敌在暗,他在明,看起来是很不利的情况,但当年那么差的环境他都能揪出来不少人,如今环境好了太多,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只要存在,就总会露出破绽。

几十年前的事情,洗刷冤屈池惊澜倒不在意,找出真相这件事也急不得,池惊澜理了理,要做的事情很多,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依然还是比赛,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按照当年和暗处之人打得那些交道,只要自己足够亮眼,足够顶尖,他们一定会循着味盯上来,那时候,谁在明谁在暗,或许就要掉个个了。

只是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池惊澜想起了那个叫凌榆的青年,他的成绩已经足够亮眼了,不知……

几十年过去池惊澜也不知那些暗处之人现在都用的什么手段,如今的国家队环境整体看起来不错,但池惊澜并不认为那就是没事了,之前那些人当他路试图让他摔跤的事还历历在目,只是有些人很好,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好,那些风起云涌只是隐藏在了暗处,并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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