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紧了缰绳,纵身跃起,跳上树。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发出嘎吱声,只见一女子正捧着果干晾晒在地上,顺带从门口的破木桶舀出少许清水浇灌庭院中的果子树、葡萄藤,灰扑扑的脸上是他见过的明艳。
毋庸置疑,明夏姑娘还是做了变装。
连逃离两月都不曾落下,这是得有多警惕!!
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只一眼他便能认出来。
在侯府,他见得最多的就是明夏姑娘乖顺如笼中雀的模样,偶有俏皮的时候,也是少数,最多还是麻木。
长风想不透,镇北侯府这般婆天的富贵那小女子都不要,还真就愿意在小山村当个寡妇……
要不然,他今日就做件好事,将姑娘在此地的事瞒下。
然,他转念又想,方才世子让他跟来打探乔家,莫不是就是为了姑娘?!
长风冷汗涔涔,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效忠。
离开前,他同情的瞥了远处生机勃勃的小庭院。
伺候主子多年,谢长宴的脾气他不能说摸了十分,少说也有七分。
世子虽主动放过明夏姑娘,但心底还是惦记得紧。
不然,姑娘走的前一夜也不会夜夜无眠,一味的用酒精灌醉自己,还对撤走的暗卫使了刑具。
里屋的温棠莫名打了个寒战,双手轻抚了手臂,搓了搓手。
这大热天的,她怎么会伤寒呢?
许是昨夜贪凉,吃了点河里捞上来的小螃蟹,还在葡萄糖藤下纳凉,今日从城里点心铺子的红梅糕都尝不出滋味,如同爵蜡。
想起乔瑾那莫名其妙的情谊,也是十分头痛。
生意人不谈感情,只讲利益,乔瑾不会是担心锦绣堂才对自己起的心思,随即,她又嗤笑两声。
乔家比不得京城的世家势大,但在生意上还是非常可观的,至少幽州将近半数的产业都和乔家有关。
要是那厮真的有天狗急跳墙,她就去别的地方。
岭南,大西北,天地这么大总归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
捻着块梅花糕丢进嘴里,仍旧是尝不到味道,身上也感觉昏昏沉沉,很是难受,温棠简单吃了点茶点,上了榻,不到几息的时间便传来鼾声。
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灰扑扑的脸上还洋溢着甜甜的微笑。
丝毫不知道自己早已泄露了行踪。
客栈内,长风席地而跪,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湿,对面的男子一言不发,一时间他也猜不透究竟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
谢长宴的脸无波无澜,好似对长风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
“主子?”
世子这是准备放弃姑娘了? 长风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就听见阴影里那人握拳咯吱咯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