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了啊。”方右函一脸八卦地问。
“没什么。”沈泊言说,“有人来找我。”
方右函就没问了。沈泊言一个人把程闻君带来的那杯奶茶喝完,但大脑还是没清醒,晕晕乎乎的。
他感觉自己心头好像轻了些许,但又沉甸甸的。
轻松也许是因为迟到的程闻君;沉甸甸……也许是因为以后可能不能再经常看见程闻君了。
程闻君会和新的人建立或亲密或若即若离的关系。然后他们的那些联系就会在距离中逐渐变淡消失,他们就只会成为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
当然,也许现在,也只是普通朋友。……
游艇的客房里,沈泊言定定看着程闻君,很清晰地感觉自己被那句“普通朋友”刺伤了。
他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程闻君说完,便又垂下头,呆呆地坐在床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程闻君?”沈泊言冷静下来,继续叫了声他的名字,“程闻君?”
这次彻底地没了回应。
沈泊言等待了一会,见那人是真的醉晕了,才上前推了他一把。
程闻君砰地一声倒在床上,人事不省。沈泊言无语,探了探鼻息,确认他没死之后,蹲下身来帮他脱了鞋。
然后,他就把程闻君团吧团吧直接塞进了被子里。
当沈泊言在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出来时,程闻君还保持着那样直挺挺的状态躺着。
沈泊言一屁股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程闻君出神。
如果现在自己面对的是沈泊言本人,那他怎么会称呼从前的自己为“他”呢?
两三个月前程闻君性格骤变;结婚后,也是对从前的事情仿佛一无所知。
还有沈泊言自己,对于‘换人’的诡异感觉。桩桩件件叠加在一起,竟然显得格外合理。
果然,程闻君不是真的忘了。
而这才是答案。
沈泊言茫然地呼出一口气。
他应当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大约相信一切都能用客观现实的规律来解释。他没有信仰,不怕鬼。可现在却完全无法否认自己的发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有没有鬼都不重要,都是细枝末节的问题。
重点是——程闻君本人到底去哪了?
沈泊言用力地揉了揉脸,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程闻君’。
他感觉面前的程闻君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从结婚,从莫名的殷勤以及让人不适的相处细节来看,这动机也许和他自己有关。
至于到底是什么……
那就走着瞧吧。……
程闻君酒醉得厉害,第二天中午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