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告诉了沈泊宣,沈泊宣的回答也很直接。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去啊。】
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沈泊言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清楚自己应当接受这次机会,但离别的伤感和对于背井离乡的恐惧的确不是什么能轻易摒弃的东西,就这么蒙蔽了他的眼睛。
可他的确是该走了。
他曾经很多次想过,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他想离开围困住他的牢笼,想彻底跳出死局。
现在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为什么不去呢?
于是,沈泊言答应了辅导员,忙忙碌碌地提交了各种材料,办下了签证,又定下了出国的时间。
临走前,他问程闻君:【你有空来送我一下么,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停顿了下,他又补了句:【沈泊宣他们也会来。】
【好啊。】这次程闻君没有拒绝,【没问题。】
可到了出发的那天,程闻君又迟到了。
几人帮着沈泊言托运行李,在飞机场的玻璃穹顶下道别。
“我回头也要去A国,”方盛云说,“和你学校隔得不远,到时候来找你啊。”
沈泊言点点头:“可以啊,等你来。”
他的手机里是程闻君的消息:【抱歉,堵车了,我会尽快到。】
程闻君说他会尽快。
从前他很少爽约,更很少迟到。可那天生日,和这天送别,他都迟到了。
然后,沈泊言等啊等,等到登机时间都快逼近极限,程闻君还是没来。
“别等了。”无奈之下,沈泊宣说,“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沈泊言只能离开。
他安检时回头看了眼偌大的机场,玻璃穹顶上天空湛蓝,穹顶下人流如织,却没有一个是程闻君的身影。
程闻君甚至没有给沈泊言最后见他一面的机会。
在飞机上,沈泊言望着地面密密麻麻的车流,不知为何想起三年前程闻君刚高考结束时的场景。
他说要沈泊言在校门口等他,可他迟到了。
那次还有机会。沈泊言能晚一点去上自习,换来在门口和程闻君说几句话。
这次却不能了。……
后来的事情,简单得可以用寥寥几笔带过。
沈泊言出国后,和程闻君的联系愈发地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