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色红润，一看就很有精神。
“倒是昌，好像变瘦了。”
“我吗？还好吧。”赵昌低头看自己，“您这几个月在做什么呢？比以前用的时间要长好多啊。”
他们大概有半年没见面了。
“在做弩。”织妫说。
闭关结束，她就简单对儿子讲述内容。
“嗯？这样的跨度是不是有些大？”
织妫觉得这没什么，说：“都是器械，原理是共通的。”
两人边吃边聊。
织妫说：“就像我当初改造织机一样，首先要明白每一个部位的作用，它们能够实现什么功能。弓弩如果想要改进，要么提高射程，要么提高力度，或是速度，或是箭矢更换的效率……知道想要更改什么，再找出需要改造的具体部位，接下来就可以进行钻研了。”
“您是暂时结束，还是已经彻底结束了？”
“我与人设计出来的样品交给王上了，如果他还想要其他改进，或许还需要继续努力。”织妫笑得很轻松，“但之后应该不需要再闷头研究吧。”
“您都努力做出成品了，起码要休息一段时间才好。我觉得他应该还将相似的任务交给了其他人，也许其余工室也有人在研究弓弩。”
织妫点头：“昌说得有道理。这样就更好了，真是让我放松许多。如果王上只要求我来制作，压力过于庞大。每日梦中我都在与弩箭相伴。”
赵昌无言以对。妈，你真的好惨。
“您要询问确定一下吗？或者我之后去问他。”刚好待会要和人聊学宫的事情，顺便问一嘴吧。
织妫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说：“昌与王上……关系又变得更亲近了。”
“是有点。”
以前他从来不会让我滚的，现在竟然开始这样对我了。
这老头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唉，万事小心为上。”不要太信他啊。
“我知道啦。”
——
“叔公啊，我们是不是要到屯留了？”
扶苏眺望远方，询问变得黝黑劲瘦的熊午。
熊午看着也变黑许多的长公子，说：“是。”
他们这一队，与其说是出来旅游，倒不如说是出来受罪的。
跟玩沾边的事，扶苏是一点也不干啊。
长这么大，熊午还真没吃过苦，现在好了，跟着人把从前几十年没吃过的苦全硬吃了一遍。
他想抗议。可是看着扶苏好像对这种生活啥感觉都没有。熊午抗议的话说不出口。
这不是在扶苏面前丢人吗？
太痛了，早知道我就不跟着出来玩了。还不如在咸阳看书。
看书多好啊。我为什么要讨厌看书呢？我有什么毛病？
“太好了，昌从前在那里停留过，我早就想去看一看了。”扶苏露出笑。
熊午心里碎碎念。昌，又开始说昌。耳朵都要听出茧了。没别人可提了是吧？
“扶苏……”熊午吞吞吐吐，“我们什么时候返程？去了屯留，之后还要北上吗？太原正在抵御赵军呢，还是别去了吧？”
我想回咸阳！
“那，之后不如南绕？走颍川郡，再向西回咸阳。我还没有见过韩地的模样，之后可以见一见了吧。”
扶苏答应秦王不出国，但现在韩国也变成秦国的地盘了。
去颍川，不算出秦国。
“好好好！”熊午连连答应。
虽然南面也在打仗，但只要能回咸阳，怎么样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