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云像被定在了地上。
她没有武功傍身，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更不想死了。
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程若云摸了摸随身戴在手腕上的袖箭，有了些许底气。
这袖箭她一路上一直贴身带着，连睡觉都不曾摘下，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往房间里张望了一眼。
侍卫长带卫舟走的匆忙，房内还点着灯。
里面空间很大，但摆设却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周围还堆放了不少木箱。
确认四周无人，程若云直奔书桌而去。
木箱里的东西，她不看也能猜到是什么，左右不过是那些金银之物。而今天她的主要目的，是查证这知府是否意图造反。
桌面很整洁，程若云径直拉开了桌子下面的柜子。
里面堆了几本账册，她大致翻看了一下，都是这些年和山匪往来的账目记录。
这颇有价值，可以坐实知府和山匪勾结之实，但并不是她想要的。
程若云不死心，又在书桌四周一阵摸索。
除了一个抽屉被锁住，其他空间里的东西大同小异，都是历年的账本。
她想要的东西大概是在那锁住的抽屉里。
程若云轻叹一口气，稳住心神，从怀里摸出了草纸和炭笔。
这是她出发前一早备好的，本想誊录知府谋反的证据，如今既一时找不到，抄几本账册也无不可。
程若云当即便开始动笔。
刚写了几页，忽的有响动从房中另一边传来。
程若云写字的动作一顿。
为了以防万一，她蜷在了桌子下誊抄，桌子下三面遮挡，是这屋里为数不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响动越来越近，直逼书桌这边而来。
程若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将袖箭指向了前方。要是有人找过来，她高低要先给他一箭。
下一瞬，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妹！你在吗？”
是卫舟。
心神一松，程若云长出一口气，撑着地面从书桌下站了起来。
“大哥，这儿呢。”太过紧张，她话出口时甚至有了些颤音。
卫舟远远瞧见她，连忙奔了过来，亦是长出了口气，“看门后没人，还以为你去哪了呢。”
“侍卫长带你去了哪里？”压下那些没有用的慌乱，程若云挑着重点问。
“那边还有一个出口。”卫舟指了指他来的方向，“他本想带我从那边出去，我套了他几句话后就把他打晕了。”
程若云点点头，把手里的草纸展示给他看，“我找到些知府这几年和山匪来往的账册，誊录了一点。”
卫舟接过细看，纸面上字迹清隽齐整，每笔账目写的一清二楚。他当即颔首，“听那侍卫长的意思，这里面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你再抄一些，我看看这些箱子，等下我们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好。”
确认了此处安全，程若云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她干脆在桌前光明正大地坐下，专心誊抄起来。
那边卫舟翻箱倒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知过了多久，她两根炭笔几乎都快用尽，卫舟才唤她动身。
“走吧，应该已经快申时中了，天亮后怕是不方便行动。”
程若云言听计从，当即停了笔，将几个账本放回原处。
她虽听话，但仍有不解，“这也没有漏刻，你怎知快申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