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她不是第一次闻到。
前世她临死前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还有前几日在程家正厅，她凑近卫舟的时候，也是这个味道。
所以这是卫舟身上特有的味道吗？
前世她临死前，赶到她身边的是卫舟吗？
程若云的思绪越飘越远，此时卫舟已经带着她一步步远离了小河边。
小河离营地并不远，这边火光更胜，那猞猁不敢再靠近，焦躁地转了几圈后悻悻地离去。
程若云望着它离去时一甩一甩的尾巴，长出一口气。
“多谢大殿下，您又救了臣女。”程若云真心实意地道谢，若不是有卫舟一道，她怕是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程大小姐不必多礼，本王与你一路，自是应该的。”卫舟摇摇头，同样看着猞猁离开的方向，“野外不比京城，如水源边这些地方，正是野物时常聚集之处，程大小姐万要当心，你没有武艺傍身，不要单独行动。”
程若云识趣儿地点点头。
她没有想要逞强的想法，在这种环境下，自然是小命要紧。
卫舟转过头，这才发现还拉着她的胳膊，连忙松了手，“不过程大小姐，你所说‘又’救了，该当何解？”
“那日在程家正厅，带殿下未曾当众明言，是要向臣女的庶妹提亲，自然也是救了臣女。”
程若云见卫舟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肩膀。
他抓的太紧，肩膀有些生疼。
“殿下，臣女还有一事想问。”程若云一抬眼就和卫舟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还没来得及害羞什么，倒是卫舟心虚一般的移开了目光。
“程大小姐请讲。”
“殿下您身上是什么香？我方才闻着觉得好闻得紧。”程若云看着卫舟躲闪的目光心中怪异，话问出口才发现面前这人的耳根竟然是通红一片。
“香……什么香？”卫舟似乎有些走神，喃喃自语了几句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身上的香呀。”
“这是我母妃亲自调的。”说到这个，卫舟的神色郑重了许多，他把宽袖的袖口拿到鼻子下闻了闻，面上神色有些怀念的怅然，“我母妃是个极善调香的人，只是……这是她生前留给我的配方。”
程若云知道他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世人皆知，大皇子出身不显，母妃只是一个低等的宫婢，一朝恩宠幸运地有了身孕，甚至一举得了皇子。
这对她来说既是幸事，又是灾难。
幸事自是母凭子贵，被封作了昭仪，不幸则在于她身后没有显贵的势力，又得了圣上的长子，后宫里的女人们哪里能看她们母子顺眼？
程若云不敢想，孤儿寡母的两个人，是怎么在那深宫里活下来的。
那一定是个十分聪颖又厉害的女子吧，程若云想着，不仅在众人的眼红中护下了大皇子，还将他养成了如此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模样。
“原来如此。”程若云点点头，她仍想多问两句，“那殿下这香，想来是独一无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