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竟比路上一些商业略微繁荣些的县城还不如。
进城后的主街没有青石板路，依旧是黄土铺就，沿街的铺子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家开了门。街上的百姓挎着竹篮，面上皆是愁苦之色，衣服也是补丁叠着补丁。就算是穿戴稍显体面，头上有几件首饰的人，走路时也会不经意露出衣袍下一双发污的鞋子。
城中气氛一片沉闷，没有小贩吆喝叫卖，没有人群拥挤嘈杂，只有稀稀拉拉几声狗吠，掺杂着一两声无知幼童的嬉笑。
最重要的是，程若云一眼便发现，街头上几乎也有八成都是女子。
几人下榻的地方离城门不远，拐过一个街角便能到达。
程若云趴在马车窗弦上四处打量，忽的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连忙转头细看，却发现那处哪里有人影，分明空空如也。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方才那个人好像程雪兰，可程雪兰怎么会在府西城？
不过她还记得，离家前，母亲提醒过她，程雪兰消失了几日。
难道她就是来了府西城？她来府西城干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马车一晃，队伍已停在了客栈门口。
这是城中最好的客栈，有三层小楼。程若云、卫舟和乔神医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几人一合计，大手一挥直接包了整个三楼下来。
三层有五六个屋，足够一行人分住。
程若云随意选了个屋子，借口要休息打发了所有人出去。
她又谨慎地在屋里查看了一圈，这才推开后窗，小声唤道，“暗九！”
“属下在。”眼前一花，暗九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程若云身侧。
程若云颇为稀奇地打量他几眼，“你们暗卫到底是怎么一眨眼就出现的？”
“回小姐的话，属下从窗外进来的，只是速度比较快，您看不清。”
程若云心下赞叹，她不懂武功，只觉得分外神奇。
“之前让你们找一个人去跟着知府，可发现什么端倪了？”
“回小姐的话，是十二去跟踪的，属下请他来回话。”
程若云还没来得及点头，暗九就又消失在了房间里。几息的功夫，又与另一个身材略矮，同样黑衣蒙面的人一起出现。
“十二见过小姐！”那人率先开了口，与暗九的沉稳不同，他一双眉眼看上去活泼得紧。
“小姐，十二擅长暗探跟踪，这几日都是由我跟着桐东府知府。收到小姐命令后，我初四就赶到了桐东府，至今已跟踪观察知府近十日。他大多时候都在府衙处理公务，看起来还挺勤快的，一般辰时末到府衙，直到酉时中才回转。回府后他一般在主院吃饭，随后去后院休息，他家里除了正妻还有五个姬妾，他最常去的是……”
十二嘴巴不停，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个没完。
程若云眼见他越扯越远，连忙打断，“这些后院的事不必说了，他这几天可有异常？比如身边出现不该在的人，或者密会什么人？”
她本意是想问，知府有无与山匪相见，却没想到十二沉思片刻回答道。
“小姐，我昨日在府衙外偶然见到了程二小姐，程雪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