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外,白家祠堂。
祠堂的旁边是一座小屋,一个身形有些消瘦的男子,正默默地在其中生火做饭。
他叫阿飞,他很难受。
那天白修竹离去之时并未叫醒他。
所幸他也没受多大的伤,等到自己醒来之后,看着林仙儿屋内的景象,阿飞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又或者他一直都知道那些事。
只不过谁也没办法把装睡的他给叫醒......
他将那三具尸体掩埋之后,便是重新回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节奏。
独自一人,孑然一身。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出生之后不过七岁,母亲便是因伤病逝,他也从那时开始,自己生活了十来年。
不过,今天的这顿饭,对他来说,或许注定有所不同。
当听到自己小屋外那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之时,阿飞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是谁来找自己。
但他明白,自己的朋友,不会有这么多。
细细数来,他这一生,算得上朋友的也就两个,一个李寻欢,一个白修竹。
而如今,门外的脚步......
两个?
不对,是三个!
有一个人的轻功很好,差点听漏了......
阿飞默默地将刚刚生起火的灶台盖上,把那柄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铁片的武器别在腰间。
一步一步来到门前,伸手推开自己木屋的门。
当看清楚来人之时,阿飞心中不免一沉。
听错了!
来人居然有四个?!
他的目光不由放在被朱七七挽着的沈浪身上。
此人的轻功绝对不容小觑,他刚才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
“有事吗?”
阿飞的声音很轻,手也不自觉摸上了腰间的铁片。
而当看见他的面容之时,沈浪四人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了变化,熊猫儿和王怜花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沈浪。
而朱七七的手,已然不知何时搭在了沈浪腰间的软肉之上。
像,太像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与年轻时的沈浪,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眼睛,那鼻子,若非他们与沈浪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甚至都会怀疑沈浪是不是返老还童了!
阿飞却并没有他们这样的反应。
没办法,你不能要求一个从小就独自生活的少年,有多么的关注自己的面容。
毕竟阿飞的洗漱也只是从祠堂旁的水井中打点水擦擦即可。
至于铜镜?
这种东西在阿飞的人生里,几乎就没有出现过。
“你......叫什么名字......”
沈浪的声音显得很轻,就仿佛是应和着阿飞刚才的音调,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惊扰了眼前的少年。
阿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也并没有隐瞒:“阿飞。”
沈浪的小拇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看向祠堂的方向。
“我能去那边看看吗?”
阿飞沉默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对方。
“小兄弟,我们没什么恶意,你不用这样。”
熊猫儿一边说着,一边准备伸手拍阿飞的肩膀。
下一刻,一道寒光乍现。
“当!”
熊猫儿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酒葫芦。
先前被东方不败用绣花针扎了个洞,但只是个针孔而已,他修补一下还算能用。
可阿飞这一剑......
看着断裂成两截的酒葫芦,熊猫儿微微叹了口气。
若是酒葫芦没被东方不败扎出那个洞,导致本身内部已然有了裂痕的话,阿飞这一剑想来是无法将自己的酒葫芦斩断的。
都怪他娘的东方不败!
熊猫儿摇了摇头,葫芦里的酒洒了一地,他也没有去管。
只是继续看着阿飞说道:“小兄弟,你真的不用对我们抱有恶意,以我们的身手,如果要对你出手,你恐怕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阿飞不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熊猫儿能挡住自己的剑,确实有几分实力。
而他的脚步声自己刚才还听见了,另一个若隐若现的脚步,和那个从未听到脚步的男人。
他们的实力还很有可能在熊猫儿之上......
想到这里,阿飞点了点头。
“可以去看,但只能看。”
“多谢。”
沈浪道谢之后,便是朝着白家祠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他离祠堂越来越近。
他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重。
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朱七七本想随着沈浪一同前去,可却被王怜花一把拉住。
王怜花冲着她摇了摇头:“让他自己去吧。”
随后王怜花又是将目光看向了阿飞。
“小兄弟实力不错,不知师承何人?”
阿飞没有说话,眼神中微微有些迷茫。
他也不知道自己师承何人,母亲小时候有帮他打过底子,但也只是打下了一点基础而已。
真要说起来,他的武功,算是自学。
又或者,他根本不会武功。
会的,只有挥剑......
见他没有反应,略作思考后,王怜花又再次开口。
“小兄弟,你说你叫阿飞,可你既然住在这白家祠堂,你不应该姓白吗?”
阿飞眼中的迷茫更甚,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随母姓的话,应该姓白。
可正常来说,随母姓的人本就是少数。
但若要随父姓,他母亲又从未告诉过他,他的父亲是谁。
见到阿飞眼中的迷茫,王怜花也颇为无语。
怎么自己想找他搭搭话,这小子就和个木头一样,什么话都不知道说?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几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杵在原地。
这般情况,直至沈浪从那间祠堂中出来......
“怎么样?”
王怜花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沈浪。
沈浪微微叹了口气:“他应该是飞飞的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王怜花和熊猫儿又是目光怪异的瞥了眼朱七七。
朱七七狠狠瞪了眼沈浪:“回头再找你算账!”
她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好歹现在阿飞还在这里,要找沈浪的麻烦也不是现在。
沈浪只得苦笑一声,重新看向阿飞。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浪,或许你应该称呼我为......父亲......”
阿飞闻言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瞳孔,看上去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