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崔怡打破沉默，“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李晏面无表情，目光，依旧落在保持跪地望天的张大户身上。
“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崔怡也看着同一个地方，神色淡漠，“说的真好。”
“别人说的……”李晏下意识说实话，又闭嘴。整整十六年了，很多记忆都已经腐朽。这句话，是他为数不多依旧记得，并可以脱口而出的。
当然，还有什么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什么俺也一样……诸如此类，终归是记得，忘却不能。
“谁说的？”崔怡收回视线，看向李晏。很明显，她其实也并不认为这个小小的山野猎夫，能说出这种话。
“我说的，”李晏当即改口，想了想，又自顾自点头，很确定的重复，“就是我说的。”
这个世界，不是那个世界，所以这句话变成是他说的，是很合理的事。
“是么？”崔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看着李晏，摇头叹道，“可惜了。”
“觉得可惜就别杀我了，”李晏微笑，认真道，“大家都不容易，冤冤相报何时了？”
“哈哈，”崔怡大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透。”
“贵人说话就是好听，”李晏说着，嘴角不由便带上了笑意，“影阁里，是不是都像你这样，个个都是人才？”
崔怡自然无法理解李晏嘴角那股的莫名笑意，挑眉道，“你猜！”
“我猜差不多，”李晏神色转为认真，看着崔怡，“说真的，别可惜了。既然你觉得我也是个人才，那不如就让我加入你们影阁。这样，我们也就不用打生打死了，墨家来人，我还能帮你。而且我去了你们影阁，张大户这件事你也就有了交代，双赢！”
“双赢？”崔怡看着李晏，嘴角弯起，指了指自己，“就是我赢两次？”
李晏一愣，这才记起之前和疤老大说过双赢，都被这个女人给记住了。
他也不觉得尴尬，“你是贵人，赢两次，那也是很合理的事。”
“哈哈！”崔怡大笑。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开心。
“有趣！想不到在这小小的谷阳县，还能有你这么有趣的山野猎夫！”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晏马上抱拳行礼，“猎夫李晏，见过贵人姐姐！”
“见过两位大人，”他又转身，分别向另两人行礼。
这两人已经彻底沦为围观群众，眼见李晏行礼，也只是依旧远远的站着不动，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崔怡。
“看什么看？”崔怡扫了眼这两人，斥道，“别看这小子只是猎夫，这股无耻的机灵劲，你们可都得学着点！”
两人赶紧点头应诺。
“罢了，你们也学不来，”崔怡忽又摆摆手，再次看向李晏，上下扫视，“说起来，你不过一介山野遗民，小小年纪，却有此等心计，着实是令人惊讶。”
李晏神色自若，张口就来，“贵人真会说话，有阁主之资……”
“行了行了！”崔怡嘴角带笑，挥手打断了李晏的话，“说正事！”
“不可否认，你的提议不错。让我赢两次，还挺善解人意的。”
李晏微笑，却没有说话。很明显，她的话并没说完。
果然，崔怡伸出两根手指，又道，“两个问题。”
“你可知道，有多少才智超群的奇人异士，公子贵胄，想加入我们影阁？”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晏，“所以，你觉得你凭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很常规的问题，当然，也很尖锐。李晏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投了无数份简历的自己。
有些工作，他可能并不适合，而有些工作，他只是不配。
“如果贵人认为我身份不配，那我无话可说，”李晏沉声道，“影阁，自风中捕捉民怨，于阴影中监察百官，主持正义，维护秩序，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好组织！”
“我虽然是一个粗鄙的贱人猎夫，但从小就很有正义感。原本，墨家也很适合我，但我之所以不去加入墨家，是因为在我看来，墨家，只是一种公道正义，太粗糙了，而影阁，才是我理想中的程序正义。”
“程序正义，才是我辈人应该追求的正义！”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只觉口干舌燥，再去看崔怡，不由一愣。
这个高贵而美丽的女子，此刻小嘴微张，正呆呆的看着他。
“被我说服了！”看到崔怡这幅几乎不可能见到的呆滞模样，李晏立刻就明白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前世经验丰富，身经百战，这一套说辞，可谓是信手拈来，却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既捧高影阁，也并没有贬低墨家，反而利用此刻的特殊场合，暗暗表示自己可能会联合墨家，对付崔怡的威胁之意。
至于话里的真心亦或是假意？找工作嘛，不寒碜。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许久，崔怡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晏，想说什么，却似乎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今天准备了多少年……嗯，这番话，在你心里多少年了？”
李晏微微一愣，这个女人，的确很不简单。
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实话实说，“十年。”
“果然！”崔怡这次却没有笑，只是看着李晏，叹息出声，“好吧，第二个问题。”
“张大户临死前，你说阁主趁天灾起事，说该死的都会死……”
她沉吟着，扭头，看向此刻血腥一片的张府，视线落在已经僵硬的张大户身上，仿佛自语，“所以，你并不认为你今天已经报仇了，对么？”
这话说出来，李晏只能心中叹息。
反派死于话多，现在就是明证。
“就该让张大户死不瞑目才对，”他想着，下意识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环首刀。
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崔怡这个女人，既长胸脯又长脑子，哪能听不明白？
“你想杀我？”崔怡这话，云淡风轻。
“不可否认，你的提议不错。让我赢两次，还挺善解人意的。”
李晏微笑，却没有说话。很明显，她的话并没说完。
果然，崔怡伸出两根手指，又道，“两个问题。”
“你可知道，有多少才智超群的奇人异士，公子贵胄，想加入我们影阁？”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晏，“所以，你觉得你凭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很常规的问题，当然，也很尖锐。李晏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投了无数份简历的自己。
有些工作，他可能并不适合，而有些工作，他只是不配。
“如果贵人认为我身份不配，那我无话可说，”李晏沉声道，“影阁，自风中捕捉民怨，于阴影中监察百官，主持正义，维护秩序，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好组织！”
“我虽然是一个粗鄙的贱人猎夫，但从小就很有正义感。原本，墨家也很适合我，但我之所以不去加入墨家，是因为在我看来，墨家，只是一种公道正义，太粗糙了，而影阁，才是我理想中的程序正义。”
“程序正义，才是我辈人应该追求的正义！”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只觉口干舌燥，再去看崔怡，不由一愣。
这个高贵而美丽的女子，此刻小嘴微张，正呆呆的看着他。
“被我说服了！”看到崔怡这幅几乎不可能见到的呆滞模样，李晏立刻就明白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前世经验丰富，身经百战，这一套说辞，可谓是信手拈来，却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既捧高影阁，也并没有贬低墨家，反而利用此刻的特殊场合，暗暗表示自己可能会联合墨家，对付崔怡的威胁之意。
至于话里的真心亦或是假意？找工作嘛，不寒碜。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许久，崔怡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晏，想说什么，却似乎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今天准备了多少年……嗯，这番话，在你心里多少年了？”
李晏微微一愣，这个女人，的确很不简单。
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实话实说，“十年。”
“果然！”崔怡这次却没有笑，只是看着李晏，叹息出声，“好吧，第二个问题。”
“张大户临死前，你说阁主趁天灾起事，说该死的都会死……”
她沉吟着，扭头，看向此刻血腥一片的张府，视线落在已经僵硬的张大户身上，仿佛自语，“所以，你并不认为你今天已经报仇了，对么？”
这话说出来，李晏只能心中叹息。
反派死于话多，现在就是明证。
“就该让张大户死不瞑目才对，”他想着，下意识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环首刀。
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崔怡这个女人，既长胸脯又长脑子，哪能听不明白？
“你想杀我？”崔怡这话，云淡风轻。
“不可否认，你的提议不错。让我赢两次，还挺善解人意的。”
李晏微笑，却没有说话。很明显，她的话并没说完。
果然，崔怡伸出两根手指，又道，“两个问题。”
“你可知道，有多少才智超群的奇人异士，公子贵胄，想加入我们影阁？”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晏，“所以，你觉得你凭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很常规的问题，当然，也很尖锐。李晏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投了无数份简历的自己。
有些工作，他可能并不适合，而有些工作，他只是不配。
“如果贵人认为我身份不配，那我无话可说，”李晏沉声道，“影阁，自风中捕捉民怨，于阴影中监察百官，主持正义，维护秩序，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好组织！”
“我虽然是一个粗鄙的贱人猎夫，但从小就很有正义感。原本，墨家也很适合我，但我之所以不去加入墨家，是因为在我看来，墨家，只是一种公道正义，太粗糙了，而影阁，才是我理想中的程序正义。”
“程序正义，才是我辈人应该追求的正义！”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只觉口干舌燥，再去看崔怡，不由一愣。
这个高贵而美丽的女子，此刻小嘴微张，正呆呆的看着他。
“被我说服了！”看到崔怡这幅几乎不可能见到的呆滞模样，李晏立刻就明白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前世经验丰富，身经百战，这一套说辞，可谓是信手拈来，却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既捧高影阁，也并没有贬低墨家，反而利用此刻的特殊场合，暗暗表示自己可能会联合墨家，对付崔怡的威胁之意。
至于话里的真心亦或是假意？找工作嘛，不寒碜。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许久，崔怡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晏，想说什么，却似乎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今天准备了多少年……嗯，这番话，在你心里多少年了？”
李晏微微一愣，这个女人，的确很不简单。
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实话实说，“十年。”
“果然！”崔怡这次却没有笑，只是看着李晏，叹息出声，“好吧，第二个问题。”
“张大户临死前，你说阁主趁天灾起事，说该死的都会死……”
她沉吟着，扭头，看向此刻血腥一片的张府，视线落在已经僵硬的张大户身上，仿佛自语，“所以，你并不认为你今天已经报仇了，对么？”
这话说出来，李晏只能心中叹息。
反派死于话多，现在就是明证。
“就该让张大户死不瞑目才对，”他想着，下意识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环首刀。
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崔怡这个女人，既长胸脯又长脑子，哪能听不明白？
“你想杀我？”崔怡这话，云淡风轻。
“不可否认，你的提议不错。让我赢两次，还挺善解人意的。”
李晏微笑，却没有说话。很明显，她的话并没说完。
果然，崔怡伸出两根手指，又道，“两个问题。”
“你可知道，有多少才智超群的奇人异士，公子贵胄，想加入我们影阁？”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晏，“所以，你觉得你凭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很常规的问题，当然，也很尖锐。李晏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投了无数份简历的自己。
有些工作，他可能并不适合，而有些工作，他只是不配。
“如果贵人认为我身份不配，那我无话可说，”李晏沉声道，“影阁，自风中捕捉民怨，于阴影中监察百官，主持正义，维护秩序，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好组织！”
“我虽然是一个粗鄙的贱人猎夫，但从小就很有正义感。原本，墨家也很适合我，但我之所以不去加入墨家，是因为在我看来，墨家，只是一种公道正义，太粗糙了，而影阁，才是我理想中的程序正义。”
“程序正义，才是我辈人应该追求的正义！”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只觉口干舌燥，再去看崔怡，不由一愣。
这个高贵而美丽的女子，此刻小嘴微张，正呆呆的看着他。
“被我说服了！”看到崔怡这幅几乎不可能见到的呆滞模样，李晏立刻就明白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前世经验丰富，身经百战，这一套说辞，可谓是信手拈来，却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既捧高影阁，也并没有贬低墨家，反而利用此刻的特殊场合，暗暗表示自己可能会联合墨家，对付崔怡的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