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道：“没有。”
班主任生气了，厉声道：“谁让你提交的？我同意你提交了吗？你是不是想再写一遍论文？我让你修改你不修改，你这样我肯定不会让你通过。”
张三不吭声，他没见过班主任生气，有点不知所措。
班主任见他不说话，又对他道：“你赶紧去跟负责人老师说一下，就说导师说的，论文还需要再修改，改好了再交上去。”张三于是立马去找负责收论文的老师解释。
过了一会，班主任打电话问他：“你改好了没有？是不是又提交了？”
张三道：“没有改好，也没有提交。”
班主任松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不要搞了，我来帮你修改，怕你到时候乱搞，又过不了。”
张三松了一口气，答道：“好，感谢老师。”于是张三就没管论文的事了。最后学校统一查重，张三的论文最终重复率19.9%，差0.1%他就得重写。他在那一刻双手合十，感谢天地。他在论文的致谢一段是这样写的：我的毕业论文能顺利完成，在这里我要感谢三个人，一是王老师，感谢我的班主任王老师，感谢她对我论文的认真仔细指导和对我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关心帮助。二是清水，感谢我的对象清水为我写出来一篇论文初稿，感谢她为我付出的一切。三是感谢王二，感谢王二对我论文的大力修改，整形，最终完稿。没有他们仨，就没有我的这篇论文，再次感谢他们，感谢遇见。其次我还要感谢我的父母兄长，学校对我的培养教育，感谢在学校里遇到的一切人，感谢他们成就了现在的我……
又过了半月左右，就到了论文答辩环节了，张三没进去学校，学校安排他参加线上答辩。因为疫情严重，春季学期一开学就实行了封闭式管理，且比去年更严重，学生非重病，辅导员不准批假，也就是说，张三进不去学校了。辅导员在开学的时候打电话让张三搬进去住，张三不去。过了半月，学校周边有疫情了，学校随时有封校的可能，辅导员再次打电话给张三：“张三，我最后一遍通知你搬进学校来住，你赶紧搬进来，过两天疫情严重，封校了你就进不来了，进不来你的课上不了，可能就得延迟一年毕业，这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想清楚。”
张三脑子极速飞转，他思索着，如果进去了，很大可能得两三个月出不来，这样清水就是一个人在外面。他不愿意把清水一个人丢在外面，就像清水回家那几天，他一个人在屋里完全不适应，他不喜欢这种被丢弃的感觉，因此他不希望清水也体会这样的感觉，如果此时他选择进学校，清水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不舒服，她会觉得自己没有功名重要，即便她知道张三回来就是为了拿毕业证的，她不能拿自己和毕业证相提并论，但心里难免还是会想，如果我没有功名重要，那么我对于他也就不那么重要，是可有可无的，他总有一天会为了功名抛弃我，就像大多数情侣嘴上说着爱对方，但心里其实只爱自己，到了功名和爱情做选择的时候，都会选择功名。如果不进去，很有可能就得延迟一年毕业，张三想了想延迟一年毕业的后果，也不过就是再来一年，对于他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他不觉得毕业证有多重要，反正早拿晚拿都一样，且真要是再来一年的话，他可以用这一年的时间带清水去外面混一混，如果清水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他俩还可以再回来学校做调整，这周边有她熟悉的人和事，总好过两人在外面分散了，她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归属感。真要再来一年，他还可以有借口再回来学校，见见学校的朋友，他在学校还有好多一九级、二零级的研究生朋友和师弟师妹呢。他这样一想，便爽快地回答辅导员道：“我不进去。”
辅导员很生气，骂道：“张三，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跟你说这是你进学校的最后机会了，你赶紧给我搬进来。”
张三还是那句话：“我不进去住。”
辅导员气得直挠头，道：“你怎么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是今年毕不了业，怎么办？”
张三若无其事，道：“毕不了业就算了，大不了明年再来一年。”
辅导员快气疯了，狠狠地丢了一句：“你有种，到时候别来求我。”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了你这样不听劝的学生。”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除了张三以外，还有很多外省的学生被疫情困在了家里，不能来学校，学校也决定不让这批学生来了，怕惹麻烦，因此学校才实行线下线上答辩两种方式。线上答辩比线下答辩要好过得多，线下答辩，一堆老师问一个学生问题，线上是一对一的，张三在线上答辩，负责给他答辩的是他的导师，因此他压根儿不慌。班主任象征性地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就让他通过了。
论文的事结束了，张三还去找过班主任一次，他俩在校门口见了面，班主任微笑着问张三：“今年能顺利毕业吗？”
张三道：“难，我那个《通信原理》实验课没能进去上，就差这一个课了。”
她面露难色，道：“确实难了，这个老师不好说话，她连院长的话都不听，我也帮不了你了。”顿了顿，又道：改天有空了叫着富贵他们一起吃个饭？之前你们班有好几个都在本校读研究生了，找个机会一起聚聚”
张三道：“好呀，我该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对我论文的帮助。”
她摆摆手，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班现在就你还让我操心了。”
他俩又聊了聊之前班里的事，像朋友一样。聊了一会，有学生给她打电话，她就匆匆进学校去了。
张三写论文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