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嘉妍出去吃饭，那边离工作室挺近的。”想了想他继续说，“就是那天会议上的文案策划，你见过。是我学妹，也是我们游戏的投资方。”
原来不仅是员工，还是学妹，还是金主。沈灿星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有底气谈理想谈情怀，背后没有雄厚财力托底的人哪里有资格谈论梦想。
“哇哦。”沈灿星点点头。
周斯野觉得对方误会了什么，但也没办法继续多说，“你刚刚说帽子，那是因为。”他叹了口气，很不想提及。
“在H市的理发店消费，感觉很像在玩扫雷游戏。”
沈灿星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了，H市被叫做美食荒漠，而Tony老师和美食齐名，那也是全国出了名的让人悲伤，几乎没有人可以笑着走出H市的理发店。
“我可以看看吗？”沈灿星得寸进尺。
“非看不可？”周斯野有点抗拒，试图逃避。
不情不愿的摘下帽子，沈灿星看那层次不齐的刘海，努力保持冷静，安慰他，“还，其实还可以。”
周斯野重新戴上帽子，“想笑就笑吧。我也觉得很搞笑。”
“没事的哎呀，人丑怨Tony，长得帅不用。”
周斯野背起沉重的刀匣，“如果你觉得他手艺还不错，我可以推荐给你。”他指了指沈灿星超过了肩膀的发梢，“你也该修一下了。”
*
沈灿星坐在理发店的镜子前，生无可恋，对这个世界没有更多的期待。
镜子里倒映出她愚蠢的丑刘海，和始作俑者的灿烂微笑。
她真的不该提起他这种关乎颜面的伤心事，现在好了，大家都开心不起来了。
己老实，求放过。
走出理发店的沈灿星真心的希望这一天她从来没有出过门，即便出门，面对他的倾力推荐也不应该硬着头皮接受，人应该学会拒绝的。
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的走，沉浸在剪了个丑头的悲伤里不知不觉走到了商场门口，周斯野双手插兜，“当时我走出理发店也是首奔这里，走吧，选一顶合适的帽子，送给你，就当我赔礼。”
面对琳琅满目的帽子沈灿星提不起挑选的兴致，都好，都可以，只要能遮住这颗头。
一顶帽子扣在她头上，遮住了她眼睛，她往上抬起帽檐，镜子里两个人，周斯野个子很高，沈灿星几乎只到他的肩膀。对方站在她身后，头上的帽子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LOGO，只是颜色不同。
“这个颜色......不吉利吧。”沈灿星摆正自己头上绿油油的帽子。
周斯野笑的很放肆，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那这个。”换了一顶同样款式的粉色，沈灿星买东西很少选取粉色的物件，但是这顶粉色的帽子戴在她头像让她看起来显得年纪很小，像女大学生。
这种视觉上的年轻感让她雀跃了一下。
周斯野己经在前台付款。
“我还没说要这顶。”
“价格都一样，你慢慢挑。但我觉得粉色就很适合你。”周斯野己经扫码完成，背着巨大的刀匣站在收银台低头浏览账单，顺便跟收营员要了张发票。
“我不能选更贵一点的吗？”
周斯野拒绝的斩钉截铁，“不能。”
*
熬了几个大夜后《代号：零》上线传播方案赶在线下竞标的前一天完成，灰灰累的瘫倒在座椅里，喜滋滋的浏览最终输出的PDF版方案，这还是她做的第一个游戏营销方案，“好厉害，我们居然做完了，沈老师，我好像在做梦。”
现在还能保持对于工作的热情在沈灿星看来属于她的三年新手保护期，等再过几年，任他什么偶像的游戏都提不起兴致了。
灰灰噘嘴，目光被沈灿星手腕上的佛珠吸引，“沈老师这个手串是C市灵济寺的香灰琉璃吗，我看小地瓜上好火，但是每天限量开光，据说很难求。”
沈灿星抬手，手腕上是一串琉璃佛珠，这一年多来每当有重大意义的场合她都会戴。
“是去灵济寺自己求的吗，还是找了代购？我找了好多人都抢不到，代购也都是假的。”
“都不是。”沈灿星抚摸手串，是她遇到了心软的神。
这串香灰琉璃是沈灿星偶然所得，她不得不当成是天意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