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光锃亮的脑袋，在地上皮球一般滚动。
脖颈断口处喷出的鲜血足有一丈高，犹如一抹妖艳的喷泉，直接喷到了天花板上。
向问天站在方慈尸身旁边，手中的墨色短刀不见一丝血迹。
看着他的背影，人人不寒而栗。
刚才还觉得这个年轻人毫无心机，颇有些天真烂漫的感觉，没想到杀起人来这么干脆果决。
到这时大家才悚然想起，这个年轻人刚刚从亡魂大军中杀了出来，一个人就杀了两个千人队精骑。
再联想到他出道以来的种种作为，无不开始重新打量向问天。
这他妈哪儿是年轻版的程咬金，分明就是一个杀神好不好！
向问天闭着眼睛，默默查阅《人鉴图经》里的内容。
方慈：
修炼六十七年；
四品境炼虚合道高阶；
天赋一心不乱、慧眼。
擅长佛门七道法印、十三道法咒、舌灿莲花。
同为人族，可全部汲取六十八年精气。
一心不乱、慧眼为人族天赋，可汲取。
七道法印、十三道法咒、舌灿莲花均为佛门功法，需有相应的佛法修为才能修习。
“佛门功法这么多，看来得找玄奘学点佛法了。”
刚才，就在方慈提出要替换清云先生和平阳散人上时，向问天心中忽然一跳。
不得不感谢那三十名反贼提供的天赋，里面居然有三种辨别人心的秘术，分别叫做“恶意揣摩”、“察言观色”、“多疑”。
这三个天赋是几名反贼能一直存活的立身之本，也是向问天识破方慈居心叵测的依据，因为他看到了方慈恳切背后的虚伪。
此外，方慈还用到了“舌灿莲花”！
推平雍泉寺的时候，玄信就是隔空使出舌灿莲花，鼓动雍泉寺的和尚围攻玄奘。
方慈在此时使用舌灿莲花，自然是为了尽快摆脱缚灵索和禁神针。
“陛下，”向问天检查完收获，转身朝李世民一抱拳，“方慈刚才对你们使了舌灿莲花，所以你们都被他骗了。”
李世民本来就对方观、方慈心存忌惮，倒不觉得向问天杀方慈有什么不对，但其他人依然对向问天的这个说法将信将疑。
人都被你杀了，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死人又不会跳起来反驳。
“无量天尊！”清云先生突然念了一声道号，不无惭愧地认错道，“贫道道心不稳，险些被妖僧蛊惑，惭愧惭愧！”
“这老道是个人精，眼见势头不对，立马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向问天不无恶意地揣摩着清云先生的想法，口中却道：“诸位若是还不信，敢问方观何在？”
这是“多疑”在继续发挥功效。
向问天并没有见到方观抢李世民风头，一步登天的情景，当时他正抱着武则天在城外找落脚点呢。
但这一句问话，却立马触动了李淳风的怀疑。
“我真他妈笨，”李淳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早知道方观是斜月三星洞的人，就该想到上面为什么还没动静。”
旁人听不懂他这没头没尾的抱怨，向问天却一下子醒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