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弥漫的水汽越来越浓，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渐渐淡了。</p>
秦忆走到江怀身侧蹲下，伸出手像幼时那样摸摸他的额头。</p>
“是不是累了？折腾了大半夜，等天亮了，咱们翻过这座山，就好好歇息一番。”</p>
“把这些人都处理了，扔到山谷里，我不想看到他们。”</p>
“好，你歇着，我们处理。令文，你照应一下他。”</p>
交代了楚令文一句，秦忆当先扛起一个人，往前方山谷中走去。</p>
岳清池和秦昱对视了一眼，有样学样，也扛起黑衣人往山谷里去了。</p>
“我去看看他们。”</p>
万灵儿一溜烟地跑了。</p>
转眼间，大树下，只剩下了江怀和楚令文。</p>
“江兄，你没事吧？”</p>
楚令文小心翼翼地踱到了江怀身侧，乖巧地坐在他身旁。</p>
天知道，楚令文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p>
刚才的江兄实在可怕，像个杀神般，手下锋利得让人心头发凉。</p>
他还定定地看着自己，那个眼神，让楚令文有些畏惧。</p>
江怀抬头看了楚令文一眼。</p>
楚令文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她眼底的忐忑之色还是被江怀捕捉到了。</p>
是吓到她了吗？</p>
“令文，你不要害怕，没事了。”</p>
江怀的语气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温和。</p>
有楚令文在他身侧，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身上的寒意好像也开始消散了……</p>
“令文，有我在，那些人就到不了你的……和灵儿的身前。”</p>
江怀话中的停顿，楚令文自然听得分明。</p>
她说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本就不安的心又开始剧烈动荡起来。</p>
一颗心被江怀的一句话搞得七上八下。</p>
楚令文心中的波动江怀自然不知，因为他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p>
“怀儿，等你长大了想要个什么样的妻子？江湖里的好姑娘很多，我的怀儿也很好。”</p>
“怀儿，为父心里，世上最好的女子就是你的母亲。以后，怀儿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最好的女子。”</p>
“怀儿，你年纪轻轻的，却整日不言不语，老气横秋。若是你母亲知道你长成了这么个闷性子，定是要怪我咯。等到了那边，见了你母亲，为父必定得为自己分辩两句。”</p>
父亲，如今的你应该见到母亲了吧！</p>
父亲，您就告诉母亲，怀儿的性子真的是天生的，有的人喜欢说话，整日里喋喋不休，就算一个人也能絮叨许久，比如秦忆。有的人就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就像孩儿。</p>
父亲，怀儿已变成了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p>
怀儿，会为你们报仇的。</p>
怀儿，会记住父亲的教诲，好好地活着。</p>
父亲，您和母亲等着怀儿。</p>
人生几十载，匆匆而过，等怀儿见了你们，一定说上好多好多的话，给你们讲讲怀儿这些年的见闻。</p>
你们放心，不说上三天三夜，怀儿绝不会停……</p>
“江兄，江兄，你怎么了？”</p>
楚令文摇了摇江怀的手臂，江怀终于回过神来。</p>
这一幕，正巧被秦忆几人看个正着。</p>
“岳兄，江少主人长得好，武艺更是非同凡响，想来，江少主若是有意的话，那武陵派的少掌门就不够看了啊。我看叔父也对江少主赞赏有加，想来也是乐见其成的。岳兄，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是……你不会是对楚世妹……”</p>
见秦昱越说越不像话，八卦的跟个市井妇人似的，浑身上下再也不见一丝矜贵之气，岳清池就气不打一处来。</p>
这还是那个风姿卓越的昭王世子吗？</p>
“你胡说什么？令文是我师妹，跟亲妹妹一样，收起你的龌龊想法。令文的终身大事，我师父自有主张，轮不到他人置喙。”</p>
岳清池的声音不小，再加上这会儿雨势弱了很多，他的话自然也被江怀听到了。</p>
这些话，是对秦昱说的，更是让江怀听的。</p>
一时间，倒是有些尴尬。</p>
见几人回来，满地除了被秦忆打晕的领头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再也不见，江怀的心情舒畅了许多。</p>
他站起身来，看着几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p>
“天亮后，咱们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