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人产生怀疑，昆仑瓜问：</p>
“街使，靠这些书咱真能赚到钱吗？”</p>
“当然。”</p>
刘异给他们算了一笔账。</p>
书肆里一卷最普通的书可以卖一缗钱，许多田舍郎一年都赚不到两缗。</p>
诗人牟融曾抱怨“黄金都散尽，收得邺侯书”，杜荀鹤也用“卖却屋边三亩地，添成窗下一床书”形容书贵。</p>
纸张虽不便宜，雕版也费人工，但也不至于贵成这样。</p>
出版这行绝对是暴利，雕版成本是固定的，一卷书只要印刷超过千本，雕版成本就会降到两成以下，再扣除纸张和营销成本，利润绝对超过成本的两倍。</p>
跟贩卖鸦片也差不多了。</p>
“《银瓶梅》有五卷，《肉蒲圆》有四卷，《八龙珠》有四十二卷，你们算算各卖出一千套是多少钱，再算算卖出一万套呢？”</p>
孔彪、孟堂、昆仑瓜还在掐指头苦算时，大学生刘乾已经给出了答案。</p>
“若能卖出一千套，纯利将会超过五万缗，若能卖出一万套，纯利超过五十万缗。”</p>
其他三人被刘乾报出的数据惊呆了。</p>
他们各自吞咽了一下口水。</p>
“我的娘啊，这么钱用马车拉都得几千辆马车，根本看不到尽头啊。”</p>
昆仑瓜不可置信看向弟弟问：</p>
“二郎，你没算错吧，真有这么多？”</p>
孔彪、孟堂则齐齐盯着刘异，发出疑问：</p>
“可如何能卖出上万本呢？若一本都卖出去呢？”</p>
刘异自信轻笑，回答：</p>
“所以精准的目标客户定位很重要。”</p>
四个人齐刷刷摇头。</p>
大学生诚实表示：“听不懂。”</p>
刘异问刘乾：</p>
“你到书肆看中一本很好看的传奇故事，你会不会买？”</p>
“不买。”</p>
“为何？”</p>
“没钱买杂书。”</p>
“你们四门学一半出身普通人家，另一半是五品到七品官的子弟呢？若是他们看见会买吗？”</p>
“有可能，他们比我有钱。”</p>
刘异微笑。</p>
“喏，这就是精准的客户定位。在你们学校，我们的潜在目标客户就是那些家世比你好的官宦子弟。国子监下面除了四门学，其他像国子学、太学等，本身就只招高官子弟，他们学员有多少，我们目标客户就有多少。”</p>
刘乾惊喜回道：</p>
“不算洛阳，光长安国子监下面符合你要求的学生有三千多。”</p>
昆仑瓜笑得脸都红了。</p>
“这么多？那发财了呀。”</p>
刘异看向孔彪、孟堂和昆仑瓜，说：</p>
“除了学校，另外还有哪里男性扎堆住宿，生活极其无聊。”</p>
昆仑瓜一脸茫然，问：“哪？”</p>
孟堂拍了他脑袋一下。</p>
“军营呗，咱金吾卫平时驻扎军营那些人，他们不巡街时闲得快要蛋疼了。”</p>
孔彪掐指一算回道：</p>
“南衙十二卫有超过一万人，如果算上北衙的神策军十五万，那目标客户可太多了。”</p>
“发财了，发财了。”孟堂念叨。</p>
刘异马上泼他盆冷水。</p>
“咱们南衙士兵尤其像千牛卫、左右卫这些本就是官宦子弟，几乎都识文断字，但神策军有些鱼龙混杂，他们很多抠脚大汉只会写自己名字。除了不识字，还有钱的问题。即便南衙、北衙士兵粮饷远好于藩镇士兵，但跟官宦子弟比不了，钱财是否充裕也决定了能不能买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