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李大夫人需要我当着您的面,亲手写下状告的血书吗?”
“你!”
陡然从椅子上起身,李大夫人抬手指着纪芜,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这柔弱的女子身上,她看到了坚毅。
因而她毫不怀疑,若自己今日真的想讨还“公道”,这女子是真的敢写血书告状!
她的侄子可是李家独苗,若真被告了,前程还要不要了?
再者……
她看到侄子受伤,便不管不顾地来了定远侯府。
事情究竟如何,她还没有弄清楚。
思及此,她当机立断,“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永安伯府果然会教女儿!”
她恶狠狠地瞪着纪芜,又向纪明昭看了一眼,“咱们走着瞧!”
说罢,一甩衣袖,夺门而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呼吸声,只有一缕略重。
纪芜一直撑着,不敢在李大夫人面前露怯。
可她伤得实在太重,一直不得处理,此刻也终于支撑不住。
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的身体沉沉地坠了下去。
她并不知晓,在她倒下的瞬间,没有人出声,也没人去接住她。
她就那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更不知道,在她晕倒后,严妈妈先回过神来,却并不看她,而是向着门外追去。
而屋内,房妈妈低头看向地上的她,确定是真的晕了,这才露出一抹震惊。
她转过头,扶着纪明昭坐在椅子上,“夫人,二姑娘她……她……”
房妈妈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什么来。
她实在是太惊讶了。
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贯胆小怯弱的二姑娘,今日竟能说出那些话来!
莫不是……平时都装得太好了,竟然把她们都给骗过去了?
纪明昭没有接话,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纪芜身上。
因是垂着眸子,所以无人知晓她内心的想法。
不多时,严妈妈从屋外回来。
见纪芜仍倒在地上,试探着开口,“夫人,是先将二姑娘送回去,还是……”
终于,纪明昭缓缓开口,“安置在旁边的房间,给她处理伤口,再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是,”严妈妈应声,招来丫鬟将纪芜带去安置。
她上前几步,低声回禀,“李大夫人被气得不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素来是个难缠的,如今又被落了面子,当然不会轻易揭过。”纪明昭冷笑一声。
“这事还不是要怪二姑娘?青天白日里的招人现眼!既出了事,过来之后就该老老实实,她竟还敢那样!”
严妈妈皱起眉来,正欲再说,就见纪明昭抬了抬手。
“今日的阿芜,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还真是出乎意料。”她轻笑着,看向地面上的点点血迹,“不过,倒也并非坏事。”
“夫人的意思是……”
“阿芜有句话说得没错,她是侯府请来的娇客……”
说话时,纪明昭的脸上带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然咱们都知道大伯母绝不会善罢甘休,那就搭好了台子等着……且看看这场戏,会怎么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