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啊。难道姑爷挨一顿毒打,还会变聪明。
早知道是怎么回事,铁老头早就动手了,保证比李灿他们打得惨。
“大概三十几个。”
“李家堡出来的?”
“李家堡出来的。”
“那就算同乡了?”
“算同乡。”
“既然如此,我们不过七八十人,饶了他们,我们就有一百人了。”
竟然如此简单?
众人不禁木楞。还以为姑爷有什么高见!
道理他们当然知道,只是这里面有歹毒之辈,不是一条心,很容易害死更多人。
姑爷这条壮大的想法,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扩大队伍,谁都想,可生死搏杀,最忌讳不是一伙人。
三人对视良久,皆唆使瞎子开口。
妈的,二个狗东西,得罪姑爷的事要我干。
半瞎子心里暗骂,不情愿的说道。
“姑爷,他们可差点把你干死?再说大伙玩命,总不能提防身后的刀子?”
周云面露疑惑,半响,道:“我死了没有?”
“没有!但也差的不远。”
周云……
雪洞口外,全爷的怒目下,李家堡主家的农户们,正在屠戮李灿等人的尸首。
死者为大?
没办法,特情况特殊处理,毕竟不能让活人死不是。
当最后一个人,干完该干的事后。
全爷拿出一份契约,众人在上面按了手印,这就算是李娘子一只的了。
有这个东西,离开李氏,他们必死无疑。
不是被他人抓去当奴户,就是被官府抓去当劳力。
山林里,寂静无声,耳边仿佛响起姑爷的分析。
“人心不一,这个简单。让他们一个个分开检举,偷袭者谋划着皆杀,凡检举属实者,先者赏吃食活命,后检举者待定。”
“检举正确者,手持兵刃,该杀者,每人一刀。这样他们就是我李家的人了。凡检举不实者,杀。”
……
三人起初不觉得,越想越觉得厉害。
堡中之人,大多是艰难求生者,这些人谁不是良善之辈。
参与者,联合外人击杀同族者毕竟是少数,这几日已经死了不少人,为少数几人,全部杀死,确实不智。
检举正确者,必然已经死心塌地,再来一刀砍同族,说什么命就卖给周云了。
至于检举不实者,必然是心存侥幸,此种人日后必然不可靠。
也许有一二个糊涂蛋,确实不知道,不过,如此危难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善,大善!”
魁梧大汉明白后,不再等二位同伙发言,径直执行姑爷的策略。
铁老头同半瞎子来回转了几圈,欲言又止。
妈蛋,姑爷什么货,此二人还不知道?
最终也没开口,只是嘱咐牛娃好生照顾,就叽叽歪歪的出去了。
好生照顾?牛娃?二位老人,心真是大啊。
你们二个,想给李娘子找新姑爷可以直说,老子退出就是!
这货不把老子照顾死,就谢天谢地了。
憨厚的牛娃子,谨遵老驼子的命令,认真的坐在周云身侧。
一边看着多火堆,让周云不至于冷着。
一边时间也没浪费,磨着长矛,不时用身上的破葛布反复摩擦。
长矛哈气透亮,连人影都可以照出来。
周云叹道。
铁杵磨成针,古人不欺我也。
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他不时还回头,憨憨的笑着,看着周云。
如此情况,周云寒毛竖起,生怕如电影里一样,这憨货回头,一刀宰了自己。
几个衣衫褴褛,身上没有甲片的小个子,自周云身前走过。
这伙人,好像不是兵卒,其中一人小个子,回头打量了这个瘫子,露出羡慕夹杂仇恨的目光。
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周云仿佛觉得似曾相识。
“女人。”
尽管她们脸上乌漆嘛黑,衣着破烂,但周云肯定,她们是女子。
“牛娃儿,姑爷问你,她们是干什么的。”
“她们?”牛娃儿傻笑,自然道:“她们是奴隶,死命跟着我们。打都打不走。什么都干。”
显然,牛娃子还小,在他眼里,她们还不如自己的长矛香。
周云有从军经验,有道是入伍三年,母猪赛貂蝉。
什么都干?干什么不言而喻。
周云明白,她们是可怜人,要么是被大梁百姓遗弃的女儿,要么是被良家子抓来的奴隶。
这环境,她们活不下去,没办法,只能依附他人。
尽管还是生死不知,但至少有活下的机会。
不要以为,良家子在边境是善男信女,没有法度的地方,活着的人底线会很低。
突厥人干的活,良家子也同样可以干。
抢劫和掳掠,他们也不差。
这些女子,白天干些打扫战场,等各类杂活。
晚上自然是,不说各位也懂。
在食物短缺,她们甚至有更好的用途。
可她们只能赌,赌这支梁卒还保留了一点人性。
远处,之前打量周云的女子,熟练的分解李灿身上的皮甲,将铁片一个个的敲下,污染的部分等下拿去外面洗掉。
某个回头的瞬间,瞟见远处的瘫子。
见瘫子出神的看着自己,女子先是一惊,随后回头,眼若桃花。
她很小,但很聪明,知道瘫子地位不低,她得抓紧机会。
抓紧,机会,活命。
下贱?呵呵,那不是她考虑的问题。
她们,随时可能变食物。这是她亲眼看见的。
多少姐妹,就怎么没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历史的五胡时期,南北朝时期,吃人的事件非常普遍,尤其是饥荒的时候,毫无底线。
周云并不是看她,他看见了,看见了李灿的衣物。
布的,里面都是布条。
北疆这种情况,铁驼子当老大,自己族人穿的是草,给李灿穿的是布。
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周云笑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