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严肃的反对,这是拿李家兵卒的生命在开玩笑,李家好不容易有了这点家当,就算阿骨部再虚弱,几百骑兵也能把他们拿下。
最近一直杀突厥人,靠的大多偷袭包围,突厥人无心恋战,真打起来,李家目前的力量是很弱的。
“李全,你个穷货,老子这些年的家当全被你败了。现在连打个劫这个本行职业都不敢……”
瞎子见全爷如此公开反对,也是拉不下脸。
“就事论事,别扯其他的。”
这些年,全爷为了李兴的武艺,花费甚巨,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而已。
尽管他一省再省,可惜,还是弄得欠下巨款。
“再说我拿你的钱弄的是武药,你儿子也用不少,真要算,我还没收你家泰小子武资呢!”
“八爷!八哥!沙场搏杀,生死之间,有些东西我们贪不了。”
全爷这些年,几乎把几个老山贼的家底都搬空了。
全爷同瞎子又杠上了,他们一说,半天不回停下。
无非是全爷考虑的兵事,瞎子跟多考虑后勤,双的出发点不同。
“徐兄弟,怎么看?”李云沉默良久,开口道。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徐书生初来乍到,眼前的瞎子首领和武官明显持有不同意见,他如何敢说。
“卧龙先生在,何须我等多言。”
“哼哼!”李云面色阴冷,徐书生豆大的汗珠留了下来,他也清楚李云是不是要借机除掉他,北疆修罗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小贞,用羊皮记下!李家营地里,只有正确的思路,没有得不得罪人一说,记录,议事上任何事务,私下不得有异议,违令者,撤职!后果严重者,斩!”
“现在,徐兄弟可以说了。”
传闻卧龙凶煞,今日果然是见识到了,眼下是不说不行了。
“古来做战,讲究知己知彼,我知敌而敌不知我,可甚五倍之数。故,只要我李家出兵得当,捞了好处就走,突厥人不知根底,刚刚经历大乱,绝不会同我等死磕。”
“可这个时机,非常重要,出兵风险巨大,需要慎重考虑。”
书生虽然表面上看,依旧是中立,实际上是偏向出兵的。
营房里,书生说完,大伙若有所思,久未开言。
见无人回应,场面一度尴尬。
刀疤坐不住了,支援兄弟,朗声道:“卧龙先生若是信得过,冲阵杨某愿为先锋,撤退愿为李家殿后。”
“杨兄弟多虑了,真打,自然老夫安排,冲锋殿后,皆公平合理。”全爷可不能让外来者打了自己的脸,李家不缺乏英雄好汉,何须刀疤来犯险。
“老子觉得可以干。”瞎子一直在拱火,“阿骨部离我们不过三十里地,太近了!能削弱阿骨,就是在帮助我们自己。”
一直未开口的铁驼子反对了,他认为目前的局势很好。
“突厥同大梁的搏斗是巨人之间的战斗,我李家躲在角落里,阿骨部不来,其精锐难道会来对付一支雪窝子里的良家子。等到回营命令到来,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
油灯被点起,争论一直没有停。
营房里,摇曳的微光很弱,几里之位的雪地就无法察觉了。
雪地上,一只雪狼默默的注视着远方的不速之客。
随即,身后一只,两只……,它们早就发现了这里。
食物的气味,吸引了它们。
狼的嗅觉是人类的数十倍,能远远的发现食物的气味。
不过,狼这种畜生最有灵性的,它们知道,这支站立的种群,它们不是对手。
狼群在哀嚎中,离开了此地。
狼嚎传到了远处的营地里,有过经验的兵卒已经下达了防狼的命令。
李云坐在树轿上,此刻被抬到了土墙的开阔处。
远方的雪坡映入眼眸,狼嚎也传入耳中。
大自然正在诉说着它的魅力。
不远处的热水房里,刀疤的人载歌载舞,李家营地让他们非常满意,接手比想象的顺利。
除了极个别不长眼的,见女人犯浑,被刺死外,一切都在按计划走。
“能不顺利?李泰的长刀就在营房外等着。”小贞笑道。
掌控屠刀,才能谈恩惠,没有武力的恩惠,都是空架子。
这一点,李云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没有理会小贞,看着远方的雪景入神。
未来的世界里,污染非常严重,如此好的景色,估计要么被那个权贵圈下,要么就弄成了所谓的风景区。
“贞丫头,营地里,有不少金银,姑爷如果死了,你同瞎子一起,把金银带给李家堡的夫人。”
李云喃喃自语,好似对小贞说话,又好似对自己说。
“不要,让八爷带就行,没了姑爷,李家那里容得下我。”小贞此刻倒是思路清晰。
“姑爷想赌一次。把筹码全部上!赌一次!”李云笑了。
“姑爷下决定打秋风?说实话,小贞也觉得能赌。”
小贞叽叽喳喳说了很久,却发现李云根本没有理会,默默望雪出神。
马邑的夜晚,寒风刺骨。
短短片刻,李云的脸上就结下了冰霜,小贞从大衣里拿出了面罩,给李云带上。
营房里的争吵还在继续,主要是铁驼子、瞎子和全爷之间的互相鄙视,他们从山贼到梁卒,一路生生死死,情同手足。
刀疤和书生并没有加入,只是不好离开,毕竟离开时不尊重的行为,他们在议事厅打酱油。
雪面罩是李家独有的东西,参照了二十一世纪的解放军,只有眼睛和鼻子嘴巴留了口,其他的全部遮住,是雪地里的神器。
又是一阵雪地的狼嚎传来,营地立刻引起不小的波动,防狼的警戒被加速拉起,就在最后一声狼嚎消退后,李云开口了。
只见他平淡的说道。
“打秋风?那就打秋风吧!”
雪林里,李云若有所思,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