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呜……”
……
马邑荒原,这里没有山林的阻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肆无忌惮。
雪风中,带着冰渣,打在李云的脸上。
尽管已经带了防雪面罩,依旧疼的厉害。
漫天的风雪,宛如大浪,要淹没李家这支寒风中的小船。
忽然,后方传来响动。
一匹突厥战马,不受控制,胡乱冲撞,它似乎受不了这种极端天气。
马背上的李家族人,满面焦急,正努力控制它。
小片刻后,尽管他用尽全力,仍然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李云知道,战马珍贵,这货舍不得。
可如果骚乱继续蔓延,极端情况下是很危险的。
杨延受不了,再怎么下去,会伤到他的步卒队伍。
一杆锋利的长矛,无比准确,正中突厥马的心肺。
“不。”
在马上骑卒愤怒的眼眸下,刀疤干净利落,解决麻烦。
“姓杨的,你干什么杀我的马。”
李家骑卒对着杨延怒吼,能骑上战马,说明他本身就是勇武之辈,加之李家宗族这一路上,连战连捷,自然有他的傲气。
他无法忍受,外来者将他心爱的战马杀死。
刀疤只是冷眼的望着此子,手默默的放在长矛上,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口吐芬芳。
几名李家的步卒,牢牢拉住同宗,他们可不认为,刀疤不敢杀这孙子。
李兴顶着寒风,打马而来,眼眸中闪烁着怒火。
眼下行军紧急,还整这出麻烦事。
他先是怒视刀疤,营地里,大伙知道此人武艺高强,但李兴不怕,只要刀疤动手,李兴必然出手杀他。
随后,将目光转向自己的骑卒。
这个蠢货,叫他不要太娇惯自己的战马,这玩意就是不听。
“李二狗……李余,即刻转为随军步卒,追随铁牛。”
“是,”李二狗子,圆目含泪,有气无力的答道。
李兴对宗族子弟拥有绝对的威信,他一路斩将夺旗,赫赫功劳,李余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这种关头,此事不能怪刀疤。
只是这匹战马,对他太重要,它是李二狗子的心头肉,李余给它取名六狗子,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自从得到它,李二就是自己再苦,也没苦过这匹突厥大马。
大伯当年,一头老驴子,在村里嘚瑟了几年,怎么好的马儿,李二是真的心痛。
寒风带雪,渐渐染白了李二狗子的婴盔,眉宇间结了厚厚的冰渣。
队伍已经走的很远了,他就样默默的站着,陪伴爱马最后一程。
“李二狗子,快跟上,雪原会冻死人的。”
远方的队伍,传来夹杂着寒风呼啸的呐喊,声音非常微弱。
李二狗子回头望着停下的十几位骑卒兄弟,他们已经违规在等待自己了。
他拔出短剑,割下一缕六狗子的鬃毛。
“永别了,六狗子。”
在同伴的等待中,李余在尺余厚的雪地里,迈出毅然决然的步伐。
远处的荒原,他渐渐追上部队。
突厥战马六狗子则静静的躺在这片荒原,片刻后,鹅毛大雪彻底覆盖,也许千百年后,它会成为这里的化石。
寒风凌冽,李家兵卒艰难前行。
这是伟大的行军,也注定是一次不被记载的事件。
寒风阻挡了李云的视线,双眸在这种风力下,很难完全睁开。
尽管不能看清楚前路,但李家行进的坚决。
这种速度,李云清楚,应该会到达目的地。
李云神游之际,后方传来骚动,队伍停下来。
十几个辅兵女子,掉入了深谷。
站在雪原,李云清楚的看见这些女卒的焦急,有些眼泪都出来了。
“姑爷,清河原到了,这里将是最危险的地带。”全爷摊开羊皮地图道。
荒原的尽头,有一片标记的区域,正是清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