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迅速行军,很有可能截杀掉这伙梁卒。
走过土城高大的门洞,内里极为开阔。
仔细观察后,发现。
这座城池竟然是墙屋合一,房屋沿城墙分布,与城墙浑然一体。
从建筑的痕迹上来看,它还没有完成。
达尔台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黄色金属,仔细一看。
金子。
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无疑后,顺手收入腰间。
这可以给他的心爱的呃女丫头,打一个金镯子。
达尔台很喜欢自己的小女儿,他并不像其他草原汉子一样,歧视女人。
草原的部落要繁衍,女人的肚子和牛羊一样重要。
地上到处是金银等钱财,达尔台仔细思索后,眼眸渐渐凝重。
很明显,先锋的突厥人,不可能不捡地上的财物。
那可以判断,这伙良家子遗留的金银远远超越现在他看到的数量。
这是一座空城。
达尔台只感觉拳头打在羊皮上。
此次浑部出击,到底是胜还是不胜呢?
你说胜吧,一个敌人也没杀。
你说不胜吧,阿骨部的牛羊几乎都被夺回,敌人失去了补给,老巢都丢了,已经难成气候。
他们自愿认输,在冰天雪地里,逃到山林里瑟瑟发抖。
达尔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城外的突厥人,正在欢呼狼嚎,他们的庆祝打断了达尔台的思索。
突厥浑部,已经开始宰牛杀羊,来犒劳他们的胜利了。
报捷的骑士,估计早已出发。
但作为第一勇士,达尔台总隐隐感觉不对。
他们似乎遗漏了一个关键点。
却又说不上来。
冬季的夜晚来的特别早。
突厥人虽然长期生活在大漠,但不妨碍他们知道,土城的御寒能力,远远超越帐篷。
一半的突厥部落,进入了李云的营地。
至于另一半,安全起见,在外扎营。
山林里,贺军师大腹便便,坚持骑兵巡防。
达尔台没有办法,只能安排。
李家的议事厅,规模宏伟。
背景是一副数丈的万里山河图,突厥、大梁、吐蕃、高句丽、室韦等国山河林立。
这是赵昕,按照李云的图纸,一针一线和辅兵们绣的。
“这是好东西,哈哈。带回去。”
几个突厥人,野蛮的将山河图扯下,随意打包,绑在屋外的马背上。
“诸位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贺军师坐在李云的位置,询问道。
下首八张太师椅,是数个粗鄙的突厥千夫长。
“追啊。我浑部可不是阿骨的废物,怎么也要砍下几千个脑袋再回去。”
一位浑部满头油腻头发的粗汉大吼,长期不洗头的习惯,让他的脑袋被感染了,头发脱了不少。显得多,只是因为头发又长又乱。
“我反对,打击敌人,是为了得到好处。”
“我们已经收获了牛羊金银,这一次已经大获全胜,没必要去雪地里流血。”
达尔台站了出来,他的建议是,回去。
“南人有句话,穷寇莫追。我们已经完成了特勒王的命令,没必要纠缠。”
“放屁,达尔台,你年岁大了,勇气也没了。浑部根本没有打击到敌人主力,我们一走,他们又来了。”
“者勒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浑部的勇士不应该去钻雪林子。”
“这座城不错,我们浑部干脆般过来。”
“你这头草原里的公羊,蠢货!这里太偏了,远离定襄王帐军,捞不到战功,也容易被攻击。”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达尔台做为过去的勇士,渐渐老迈。
最近崛起的浑部者勒蔑,要向老王发起挑战了,不是达尔台亲信的千夫长,很自然的选择了新的部落勇士。
议事厅里的争吵不绝于耳,贺胖子也是一阵头大。
低头思索下,看见前方有个沙盘,细细观察,恍然大悟。
原来是定襄附近的山川地貌。
别的不说,这伙良家子,整手工活倒是有一套。
上面布满了红旗和黑旗。
这是李云对定襄战场的推演。
贺军师看了半天,看得津津有味,并未发现分布的不对。
因为这些旗子位置,同他了解的几乎没有差别。
后方,达尔台同者勒蔑口水几乎快喷到对方嘴里了。
贺胖子不得不回头打太极。
鉴于双方分歧巨大。
达尔台的人,在营地附近等待。
者勒蔑率领数个千人队,去雪林里找找看。
贺胖子不再像行军路上强势。
在他眼里,这伙梁卒已经失去了补给和驻地,按长期的行军经验来看,对方已经失去战力了。
达尔台和者勒蔑爱咋咋地。
他可不想站队,因为没人知道,下一个浑部巴图鲁是谁。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梁人,真惹了浑部勇士,杀了也就杀了。
这一点,他可不糊涂。
议事厅渐渐安静,山河图已经被取走,只有那个沙盘,默默的躺着那里。
沙盘上,是定襄地域及周边地区,突厥同梁军的基本分布。
贺先生没有注意到,代表阿骨和浑部的小旗子,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