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贾清，不是我说的，不信你等着瞧，凭这两口子能把小摊摆下去就不错了，就怕小摊也摆不好！”
“不可能吧？”
“不可能……走着瞧吧！”
以后真被吴玉花说中了，先按下不说。
想说的是，多少年来郝强的身份在他眼里是极高的，像这种摆小摊的、打零工的、粉刷、刮瓷之类的力气活只有像他样的才适合干。
郝强摆小摊真的接受不了。
刘秀英更不用说了，进厂就喜欢她，看着她摆小摊心里很难过，有点怜香惜玉的感觉。也知道怜香惜玉是有条件的，他就是活儿顺点，刚解决了温饱，哪有资格怜香惜玉？
主要是这些事儿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所以才憋的慌。
好歹吴玉花没深究，只说了一句，就过去了，他因为把想说的说了出来，不那那么憋屈了。
先说自己的事吧。
总而言之，从那年春天开始，到夏秋季节，生意都出奇的好，零碎活都不想干了。
所谓零碎活就是给个人干，今天城东明天城西，没有固定地点，挣钱却不一定多，净瞎忙活了。他想跟着包工头干，也干了几个月，最重要当初放走厂长的事儿得到回报。
叫他欣喜若狂。
厂长叫张德明，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乍看很严肃，接触起来很随和。再说，在厂里并没真正接触过，除了劈铁和抓厂长，就是上下级关系。
这也不是，他是厂长，他是工人，仅此而已。
没想到的，真如吴玉花说的，厂里事儿安排好以后，厂长不知从什么时间调到建委，担任设计院院长。级别上掉了好几级，权力反而更大了。
建委出图纸牵头的工程全都由他负责，像刮瓷这种小工程，一个人就说了算。但一开始没有结交他的意思，也结交不上。跟着别人干工程，他到工地来过几次，远远地看见他，没和他打招呼，好像不认识似的。无所谓，放他一次，不能自持有功，人家还是当官的，他还是干活的，没什么改变。
再说，他来到工地都找包工头说话，指指点点，他站在远处，和在厂里一样，当中隔得远着呢，在厂里不知隔着多少层，在工地上最起码还有包工头。
再者，听人说，包工头都是关系很深的人，接工程这种事儿水都很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他是下岗工人，没那个能力，跟着包工头干方便些，也省心，其它的不想。
干完活，给钱就行。
但机会还是来了，跟着干完一个工程已经到秋天了，结算完和吴玉花刚要走，厂长找到他说：“贾清，还认识我吗？”
笑了笑：“还能不认识，你是厂长……”
厂长说：“以后别叫厂长了，叫我老张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当厂长了，当然不能叫了……”
“那叫什么？”
“刚才说了，叫我老张吧！”
“不是又当院长了……”
“什么院长不院长的，就叫老张吧。”
“那好吧……”
厂长又说：“贾渍，你知道吧，我家搬到教育局去了，因为搬的急没怎么拾掇，现在趁着天凉快，想把房子整理一下，明天你有空吗？”
“有空、有空。”连忙说。
干完这里其它活儿可以先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