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打量他两眼,既然他自己非要凑上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我可以告诉你,甚至可以将之前的所有偏见放下,我们好好合作,前提是你别再缠着我不放,如何?”
不如何!他死也不会放手。
狭长凌厉的双眸闪了闪,眸色愈发幽深沉坠。
“那你说说看,我要是真这般不堪,绝不缠你。”
“你自己说的。”
沈云轻伸出手指开始数落起他的不好来。
“你这个人,除了皮囊还算过得去,性子恶劣,霸道,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太自以为是,高傲、强势、又喜欢算计。”
“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
她每说一点,他的脸色就阴沉几分,沈云轻停住,看他一眼,问道:
“还要继续往下说?”
程仲檐垂眸,沉思片刻,又不死心地问:“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你的眼?”
“你以前不是问过?”
“可你没答。”
沈云轻有些不耐烦,不过若是不说,这男人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回他:
“你兄长那样的就挺好,是我喜欢的样子。”
程仲檐一把握住她的手,压着声音狠狠说道:“我兄长有大嫂了!”
“放手!”
沈云轻气得冒烟:“你自己看看,易怒,暴虐,粗鲁,不懂怜香惜玉,不会疼人,又添一桩。”
程仲檐仿佛被烫到,急忙松开她的手。
沈云轻没好气地揉着手腕怼他:
“我只说喜欢你兄长那种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又没说喜欢他,什么耳力,还是个蠢的。”
这嫌弃的语气,厌恶的表情。
要不是她入了他的心,他舍不得动她分毫。
就他这种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戾气,真恨不得将她按进怀里打一顿。
也就仗着他喜欢她,要换作别的男人。
罢了,他能将她如何。
程仲檐揉揉眉心,额头突突直跳。
如今他所有的计策谋略统统对她无用,美男计都对她不起作用,无可奈何得让人抓狂。
他已经尽力隐忍收敛了。
深吸一口气,他缓和语气说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
你别知道啊,你表个态,发誓别再缠着我行不行,不要你知道什么。
沈云轻焦急,老娘陪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倒是兑现一下承诺。
程仲檐坐回软榻往后一靠,闭眼不接她的话。
“不是,你既然知道了,你说会考虑的。”
“程仲檐,你倒是说句话。”
长睫微动,嘴角一压,某人不动声色,就是不肯应承。
还嫌他蠢,她以后就会知道,他兄长那种心机深沉,善于算计的,才更可怕。
兄长为了稳住她,给他争取时间和机会,给她出了一个五年之约的主意。
其实,他们根本和离不了。
先皇亲口定下的姻缘,虽没下圣旨,但是谁敢忤逆?还是在几位股肱老臣的见证下定的。
太后都不敢妄动他们的姻缘。
除非他死,程家用所有功劳为她请一个离府归家的机会,但是哪怕离开,她也无法再嫁。
或者她救驾有功,跪求请陛下开庙上告先皇,再下旨昭告天下,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不过,她还是别想了,陛下是不敢轻易答应的。
他手里除了兵权,还有先皇赐下的斩龙戟。
这也是太后虽把持朝政,却没能让平宣王坐上皇位的原因。
名不正言不顺,她要敢,他就能把他们拉下来。
所以前世程家为何会被灭门?
他们惧怕他手里的这两样东西,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斩草除根。
“主子,到山脚了。”
沈云轻没得到他的回应,很是不高兴。
马车停下,飞涯伸手扶她,她气恼得自己跳下去,看得飞涯一脸疑惑。
这是咋的啦?
爷您又惹少夫人生气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