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虽是新年除夕夜，但是北疆边城却不见热闹景象。
仿佛一座无人之城，街上人烟稀少，家家户户门户紧闭，灯火稀疏。
帅府大厅、前衙、门廊等地方，几乎躺满了病重百姓。
每隔几日，就有人被抬出去，义庄已经停不下，而义庄不远处的树林大火堆也一直没灭过。
火光冲天，没日没夜已经烧了小半个月。
城内所有大夫几乎聚集在了帅府。
边城城墙上，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屹立在城门之上，时刻关注着远处的动静。
飞涯带了饼和水囊上来，递给他主子。
程仲檐接过，摘了面罩，三两口啃了一个。
飞涯再递第二个给他时，他拒绝了。
“审得怎么样？招了没有？”
飞涯摇头：“没扛住，死了。”
锋利的剑眉拧紧，意料之中。
本身就已经患病，能扛得下审讯才怪。
“立刻烧了，联系北陵内的无影，看看能不能探到一些东西。”
“是。”
飞涯抱拳，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纸递给他。
“刚到的。”
程仲檐接过，展开一看，眉眼间的冰冷之色立刻化为一片柔软。
只见画中女子坐在廊下椅上，捂着嘴笑看院中一群人玩闹。
看这样子，临都也下了大雪，她过得很好，隆起的肚子又大了不少。
弯起的唇角痴痴凝望，冻得粗糙干裂的大手轻轻抚摸画中女子的面容。
粗犷凛冽的面容犹如一头凶悍的野兽，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而望着画中的冷冽双眸，目光却异常温柔，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收起，塞入怀中。
打开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转身对身后的飞涯吩咐：
“把几位将军和城守叫过来。”
“是。”
这一场怪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城中老弱已经死了大半，若是继续蔓延下去，只怕会引起恐慌。
军中士气已经开始出现低迷的情况，许多将士虽没说出口，但是已经开始人心不安、蠢蠢欲动。
现在他这边的驻军只有二十万，加上城中三万百姓，面对四十万大军，他们这边看着弱势很多。
他需要以最快速度，控制这一切。
也不知道齐肃带回去的那个东西破出来了没有？
他还不能死，他要回去看着她和孩儿平安无事，替他们扫清一切危险才能安心。
半个月后，萧牧照亲自带队，押送了一批军粮和物资紧急抵达北疆。
本来需要一个多月的路程，硬是生生缩短成了半个月。
日夜兼程，一刻都不曾停歇。
这速度几乎是用命在奔波，一到北疆营地，一众将士就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脱下的鞋子那脚上的水泡和一鞋的血水惨不忍睹。
昔日气宇轩昂的俊隽男子，也成了一个胡子邋遢的糙汉。
萧牧照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他自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家少夫人要是看到你这模样，肯定要嫌弃死。”
“东西给你带来了，呐，你家少夫人亲手写的。”
“你小子哪来那么好的福气，你少夫人可不简单呐。”
说着将一叠的纸张交给他。
“赶死老子了，半条命差点交代在路上。”
“沿途遇到过好几次拦截和变故，看来咱们大临朝内果然还不干净。”
“岂止是不干净，幕后黑手隐藏极深，到现在都没露太多马脚。”
“兄长还没查出蛛丝马迹吗？”
“已经有点眉目了。”
程仲檐点头，仔细研读了一遍手里的东西，立刻叫飞涯召集人手和军医进来。
将手上的方子和治疗单子全交给了他们。
“这病是轻轻破解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