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得，黄锦望着徐阶：“陛下开关开对了！”
“陛下圣明！”还留在禁门广场上的内阁大臣们一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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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年间的大明朝处于小冰川时代，天气比起后世冷上不少，但即便如此，广州腊月的天气比起北京也是要暖和不少。
广州一处不起眼的二层竹楼，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屋顶发出滴滴答答脆生生的响声，范凌恒面朝北方，紧了紧身上黑色的貂皮皮袄，口中吟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恒哥儿，说什么呢？”范凌云从炉子上取下一个烤好的鸟蛋，把外面被熏成焦黄的蛋壳剥开，顾不得烫，直接塞到自己嘴里。
烤蛋的芳香在舌尖绽放，哪怕滚烫的感觉让范凌云龇牙咧嘴，但眉目间却是一副满足的表情。
“你这家伙，就不能等凉了再吃！”一身丝绸锦帛制成的白衫套在范凌孟身上，映衬的他黝黑色的皮肤更加黑了。
“你懂什么，从南洋回来这大半个月，要不然是煎鱼，要不然是蒸鱼，要不然就是炸鱼，鱼只会生小鱼，又不产蛋，好不容易回来，我不得好好补补！”范凌云又顺手抄起一枚烤蛋，嘴里含含糊糊的，手下却三下五除二把蛋壳剥了个精光。
“嘿！小子，别乱说话！”坐在另一边，黝黑的肤色和范凌孟在伯仲间，但半张脸都被络腮胡子布满的中年男子提醒道。
接着又补了句道：“你和小恒哥出海的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别说。”
“是吧？小恒哥。”络腮胡子冲范凌恒问道。
范凌恒笑道：“海峰哥说的对，小心无大错，咱们在一起没什么，在外面一定要留意，凌云。”
络腮胡子便是毛海峰，汪直的义子。
听范凌恒也这么说，范凌云点了点头。
毛海峰站起身，走到范凌恒跟前，向窗外望了一眼，院中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其他再无旁人，于是他轻声开口问道：“小恒哥，今年咱们在马六甲海峡还和去年下半年的一样么？”
范凌恒看着他：“是，海峰哥有什么建议么？”
毛海峰看着眼前还未满弱冠的少年，虽然面相年轻，可去年夏天，就是这名少年指挥着范氏舰队与鄢懋卿、罗文龙等人安排出海的舰队在吕宋以北的海面上开启了他人生中最为浩大的一场屠杀。
是的，没错，屠杀。
他记得非常清楚，鄢懋卿的舰队有安海号、有之前大明最先进的福船，有弗朗机炮、有火铳……
可一切的一切，都化为灰色、红色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碎片，伴着碧波荡漾的海洋，全都消失在海平面上，沉入到了大海中。
史书记载：嘉靖四十年夏，有十五丈安海号五艘、八丈福船十艘，官兵两万余，尽末在南海……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站在窗边，眼望北方的范凌恒。
毛海峰则是亲历者，当时的他以为范凌恒和海盗的行径一样，抢一票就走。
可没想到，范凌恒靠着比大明水师更远射程的弗朗机炮，普一开始便把大明水师的舰队来了个下马威。
了解过海战的都知道，海战是最为无聊，也最残酷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