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看出了李仕山的担忧，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唐博川不会有事，对他来说反而是一场机缘。”</p>
“机缘？”</p>
李仕山立刻明白老师的用意，说道：“就像白朗那样吗？用金矿作为认祖归宗的礼物？”</p>
苏牧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p>
“可是老师，唐博川并不想认那个家族啊。”</p>
苏牧摇摇头，“你以为他不相认就能不认吗？林国梁、齐志民为何全力培养他，保护他？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获得唐博川背后家族的庇护吗？”</p>
李仕山无力反驳，老师说的就是现实。</p>
这个世界运作的本质不就是利益交换嘛。</p>
林国梁的出身很普通，他之所以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很大程度是吃到了他那个时代的红利。</p>
在他那个年代机缘足够的情况下确实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p>
可是时代变了，如今的官场，没有更加强大的政治资源，林国梁的位置摇摇欲坠。</p>
他也需要寻找庇护，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培养唐博川。</p>
这就像白洪春费尽心思将女儿送给沈渊，生下白朗是一个道理。</p>
李仕山此刻只能自我安慰般地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至少对唐博川并不是坏事。”</p>
苏牧看到李仕山的表情从纠结到释怀，就明白自己这个学生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p>
他看了看窗外，外面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罩，笑着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后天就上班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p>
2004年春节放假时间和后来不一样，今年是初一到初七放假。</p>
苏牧本想最后是不是在交代李仕山一些事情的时候，就看见李仕山一拍大腿，大喊道：“哎呀，菜都凉了。”</p>
这一声把苏牧吓了一跳，“什么菜？”</p>
就在苏牧疑惑的时候，就听李仕山说道：“本来大年初一想来给老师拜年的，被事情耽误了。今天大年初六，也在年里头，学生想着陪您过个年，吃个晚一点的年夜饭。”</p>
“年夜饭？”苏牧有些恍惚。</p>
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陌生了。</p>
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了，吃不吃这个年夜饭没什么区别。</p>
现在李仕山说陪他过年，苏牧一下子就勾起了往事，想着想着，眼圈不知怎么就红了起来。</p>
半响后，苏牧点点头，“好，我们去吃年夜饭。”</p>
来到餐厅苏牧就看见桌上满满当当放着十来个菜。</p>
苏牧有些意外的是，这些菜并不是汉南过年的传统菜，反而都是江南地区的特色菜。</p>
什么响油鳝糊、腌笃鲜，白切鸡，盐水鸭、醉蟹。</p>
苏牧有些古怪地看着李仕山，“你怎么会买这些菜回来。”</p>
“我知道老师的籍贯是在会稽，不过我不知道会稽有什么特色菜，找了个会做南方菜的厨师做的。”</p>
苏牧听后沉默几秒，说道：“你有心了。”</p>
“老师您先稍等下，我把炒菜和唐热一热我们就开饭。”</p>
苏牧坐在椅子上，看着学生忙碌的身影笑了，眼角有些湿润，似乎隐藏着一丝丝伤感。</p>
也就十几二十分钟，汤和炒菜就弄好了。</p>
李仕山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半椭圆形，酒壶形状的洋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