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切莫多虑，臣定会忠诚到底。”</p>
“但臣仍然是原先的态度。”</p>
“若立太孙，臣最期盼允熥皇孙，可若陛下与太子真决定立允炆的话，臣也会尽力辅佐，所以才会说出效忠大明四字。”</p>
朱家父子相视一眼，眸中皆有满意神色。</p>
朱元璋转而却又叹息一声。</p>
“唉，在太孙一事上，咱和标儿斟酌许久，仍是难以拿定。”</p>
“允熥逐渐有了出息，可允炆也是咱的孙子，他娘吕氏现在也是太子妃。”</p>
“礼法上，都算是嫡子，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好比你家那个福蝶，给你生了个大胖儿子，以后要是妙清再给你生一个，你会立谁为袭承凉国公之位的世子？”</p>
蓝昭没有丝毫犹豫，回应道：“定是立妙清之子。”</p>
“哈哈。”</p>
朱标笑了一声，手搭在蓝昭的肩头上，说道：“小昭，你还是有些年轻了，事情没到那一步，你恐怕也会和我们一样。”</p>
“假如福蝶之子贤明，妙清之子暴戾，想必你也很难取舍。”</p>
“再者而言，两子若是皆为贤明，一长一幼，一嫡一庶，若是不处理好，多半会内院起火。”</p>
“你也总不可能，杀了一个儿子吧？”</p>
站在朱家父子的角度来看，确实就是如此。</p>
可蓝昭是站在后来者的角度来看。</p>
朱允炆，实打实的废物皇帝，也是一个被文臣耍的团团转的傻皇帝。</p>
就算让自己成为辅政大臣，多半会在朱允炆手上憋屈死。</p>
可也不能直接和朱元璋说，你家老四到时候会篡你孙子的皇位，还废了他的年号，踢出族谱，还把朱标一脉杀绝吧？</p>
自家，也不过是一座凉国公府而已。</p>
有几个儿子都无所谓。</p>
只要徐妙清生的儿子别太离谱，第三个凉国公，就是他。</p>
到时候，也未必是凉国公了。</p>
蓝昭陷入沉默，朱标以为他是陷入纠结，便开口打圆场。</p>
“太孙的事不必急着考虑，陛下福寿万疆，孤也年轻力壮，以后再商议此事也不迟……”</p>
话音刚落，朱标猛地捂嘴咳嗽不停。</p>
朱元璋目露担忧。</p>
朱标连连摆手，起身走往武英殿的精舍。</p>
“小昭，你自己先吃，咱家去看看标儿。”</p>
“遵旨。”</p>
蓝昭心中无奈。</p>
这场打脸，来的真快。</p>
再过一阵，那就是洪武二十五年了，历史上的朱标正是在这一年死亡。</p>
朱元璋的寿元，还有六年。</p>
蓝昭看着满桌菜肴，却是没有丝毫胃口。</p>
有些事情不谈不行。</p>
就算朱标想要拖延此事，自己也必须要在他死之前，把朱允熥推上太孙的位置。</p>
否则，什么都改变不了！</p>
就算能够安然活到朱元璋驾崩，蓝昭也不愿在这个废物手里当臣子。</p>
那间精舍当中。</p>
朱标扶着墙，嘴里不断往外滴着粘稠血液。</p>
朱元璋见状，担忧更甚，但和蓝昭一样，更多的却是无奈。</p>
“标儿，你这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转吗？”</p>
朱标用手帕擦拭掉血水，艰难开口：“爹，对不住了，孩儿怕是难以撑过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