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谢长音回头看他,后者以为谢长音回心转意了,顿时乐了。
谁知道她又道:“你在外不要与我装作很熟悉。”
姜桑结:“?”
“还有,你在姜家能说上话吗?”谢长音眉头紧皱。
姜桑结顿感不妙,结巴道:“还……还好啊!”
“谢微舟为什么被抓?”
这话把姜桑结难住了,“我怎么知道???”
看他一脸疑惑,谢长音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又听他道:“他犯了什么事情了?”
“……”谢长音心很乱,“他来临安,调查你们囤粮食的真相,你们姜氏,把他供出去了。”
“???”姜桑结一脸莫名其妙。
“我可没听说过囤粮的事,不是我们做的。”
“不过,前一段时间我们倒是抓了一个人,但不是谢微舟。”
他脸色平静,淡淡道。似乎真的没有说假话。
看样子他还真不知道。
谢长音纠结,不知道能不能信她。
姜桑结和她认识这么久,姜氏从京城迁移到临安后,姜桑结一直与她书信往来。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
“我信你。”谢长音目光真挚。
虽然崔若庭和她说谢微舟被抓,与姜家脱不了干系。
闻言,姜桑结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来临安,只是为了他?”
谢长音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只是道了一句,“他是姜氏的人。”
身上留有姜氏的血脉。
姜桑结倒也不急,“我知道,不过——”
“我前段时间是抓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可不是什么三皇子。”
“且不说谢微舟身为三皇子,退一万步说,他是我们姜氏的外孙,我们家主心思缜密,才识过人,不会傻到去揭发自己人。”
谢长音一直有这个疑惑。
他说的太对了。
即便谢微舟手上真的有五大世家以权谋私的证据,身为他母家的姜氏不可能不尽量保他。
更不会敢明目张胆与他作对。
只是崔若庭掌握的证据,分明指向了姜家。
姜桑结与她情谊深厚,不会骗她。
“你们抓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他微顿,“家主不让说。”
谢长音听起他听起家主,着急问:“你们家主,是谁?”
这个人必然会与谢微舟有关系,或许可以先从那个人身上下手。
如果谢微舟没有让姜家出卖,那大牢里的人,不是他。
没想到姜桑结脸微微红了,“家主嘛——”
“谁?”
“我啊。”
“……”
姜桑结眼见她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顿时委屈感上来了,“怎么了,你也觉得我不配当家主?”
“我这些年兢兢业业,可使劲在我爹面前刷好感,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把你接过来当家主夫人,你倒好,知道我当上家主,第一反应不是替我高兴,反而是沉默!!你说——”
“是不是京城里的花蝴蝶迷了你的眼睛,让你把身处临安险境的我忘了个一干二净……你知道这些年我在姜家过得有多难吗??”
谢长音无奈,这行为,这演技,未免太拙劣了。
当真是家主?
别是特意来哄骗她的。
“我信你。”她无可奈何道。
“……”姜桑结口里还没完全说出来的话一下子憋住了,眼底起雾,“音音,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没有。”
“有。”
“我走了。”谢长音不想过多与他纠缠,该问的没问出来。干脆直接转身离开。
不过至少能知道现在蹲大牢的不是谢微舟。
身后的姜桑结三步并两步追上她,“音音,你来姜家住吧,如今临安人人自危,昨日我还听说从金陵来了两拨刺客。”
“……”
谢长音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和他说,那两拨刺客,是冲她来的。
她停下脚步,“不用了,他们还在等我。”
“他们?方尽山和崔止?”姜桑结扯了一下嘴角。
就像珍爱多年的宝物突然被人偷去了,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偷的。
他好想问她,如果她知道他与方尽山是死对头,还会选择和方尽山一起吗?
可他不能。
只能旁敲侧击道:
“没想到你来临安的第一件事不是来找我。如果不是正好在花楼遇见你,你是不是不会打算告诉我今日来了临安?”
谢长音心里那股疑惑就没降下心头,“是。”
姜桑结顿时被伤到了,干脆不说话,背过身。
没想到,骗都不愿意骗他。
谢长音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早就忘了姜桑结的存在,姜氏搬迁到临安已经过了这么久。
更何况,她上一世嫁给沈令后,直接狠下心与所有人断了联系。
姜桑结也在其中。
但她从前也只是隐约知道临安的姜氏是谢微舟的母家,可不知道姜桑结就是在这个姜家。
只能说,造化弄人。
姜桑结闷闷道:“你走吧。”
谢长音还想说些什么,他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本来就是我自作多情。我备马车送你回去。”
语罢,只给谢长音留下一个背影,随即一个小二上前领着谢长音找马车。
·
雅间。
“想不到,姜公子真是有一副好演技。”黑面具的男子背手而立。
姜桑结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勉强笑道:“瑕吕堂主,还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吗?”
瑕吕只是淡然一笑,“姜公子不也是吗?”
姜桑结脸色一变,按下心中不安,“你们到底把他抓到哪里了?”
“姜公子别着急,你把事情办到了,我自然会放了他。”瑕吕模棱两可道。
姜桑结面露不善,但手指不由得一颤。
“你至少得给我一个准信,譬如,他有没有出事——”
“又譬如,他有没有活着。”
瑕吕低沉一笑,“姜公子这是不信任我们没堂?我们没堂别的不说,做生意可十分有诚意。”
“只要你将崔若庭的头颅拿来,我们自然会完美地完成这一场交易。”
“……”姜桑结不死心问道,“一定非得是他吗?”
他怕谢长音会因此恨上他。
她敢和崔若庭一同从京城而来,必然是信任他的。
如果真将崔若庭杀了,那谢长音当真不会愧疚吗?
瑕吕不再说话,但眸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他垂眸:“好。”
杀了一个崔若庭而已。
·
谢长音刚到方家。
就有两道目光朝她扫了过来,其中带有不解,也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