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再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只要时日够久,也会变成墙上的蚊子血。
或许他现在的心尖上的人,已经变成当初被他抛弃的夏姜了。
沈杏连气带怨,一连失眠了好几天,将所有的滞闷都归结于夏姜身上。
夏姜死了,还有个女儿回来讨债,一想到往后都要跟这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沈杏就觉得浑身恶寒,辗转难眠。
她对夏白桃的厌憎,一天多过一天。
这天晚上,夏白桃从店铺忙完出来,来接她的司机不是平日里的那一个。
顾家人手众多,她也没有在意。
一上车,一股香味迎面而来,夏白桃本来就很累,随着车辆的晃动,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停下,司机将睡着的夏白桃拖进一个小巷……
与此同时,沈杏出门参加晚宴。
下了车才发现,根本不是要去的地点,她转身质问司机,发现司机竟然是宁时。
“怎么是你?”她感到不对劲。
宁时一步步逼近她,笑着说:“你打夏白桃的主意,我知道。以牙还牙,你知不知道?”
“你……”沈杏推开他就要跑,被宁时反制,一把推进路口的小巷。
夏白桃也在这个时候从巷子里醒来,她还在奇怪,刚才明明在车里睡觉的。
一抬眼,居然看到沈杏。
“这是怎么回事?”她纵着眉,扶着墙慢慢直起身来,发现浑身虚软无力。
沈杏眼神躲闪,似是心虚,转头就往外走。
她让心腹找了些社会人士,让他们给夏白桃些颜色看看。
没想到这件事竟被宁时知道了,还用这么下作的手法反击,说什么以牙还牙?
这地方不安全,赶紧走才是,沈杏加快了步伐。
然而为时已晚,巷子一头一尾缓缓走出来八个彪形大汉,将她们围在中间,个个脸上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可是笑着笑着,又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有两个?到底哪一个是老何说的人?”
“你们是瞎子吗?她是夏白桃!”沈杏大喊。
偏偏她正要去晚宴,打扮地光鲜亮丽,喷了半瓶香水。
见沈杏指向旁边那个小黑人儿,大汉们更困惑了。
“这个千金小姐好黑哦,我差点都没看到她。”
“别听她的,这俩明明是小姐和菲佣嘛!”
“老何把她拖进来,我问问老何去。”一个混混小跑出去。
老何正是沈杏的心腹,也是两起车祸的肇事者。
这些年,他一直在帮沈杏做事,除了辛苦钱,也拿了她不少封口费。
此刻,他正叼着烟在巷子旁盯梢,宁时悄无声息走过去,眼疾手快,一个帕子捂在他口鼻,对方立刻瘫软下去。
宁时将他拖进车里,不由分说地揍了一顿。
对方陷入昏迷之前,老何看清了宁时的长相。
由于常年跟在沈杏身边,他认出宁时是经常出入顾家的人物。
“你是谁?”他问。
宁时悄声说道:“顾夫人让我告诉你,这些年,你是越发得贪了,狮子大开口,容易把自己撑死。”
说完就是一拳,对方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个找老何的混混没有找到人,再次回到巷子里,向同伙说明了情况。
“那就不要选,全都要!”几人搓着手,狞笑着逼近两人。
与此同时,宁时脱了西服,裸|露出上半身,弄乱头发,又往脸上抹了两把灰,趁着天黑,混到人群中间喊道:“老何给我发照片了,是那个白的!”
并把手机里沈杏的照片递给旁边的人看。
“我就说是小姐和菲佣嘛!”
“太好了,那个小黑人儿我真的下不去手。”
事已至此,夏白桃总算理清了情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杏。
沈杏已经急疯了,摇着头狂喊:“你们瞎了是不是啊!好好看清楚,我是顾夫人!顾夫人你们都不认得了吗!”
起头一个混混嫌沈杏太吵,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我管你是谁,我只认老何要我们干的人。”
他说着,又朝沈杏的脸拍了两下:“有人说了,你最近不老实,让我们给你点教训。”
沈杏彻底陷入癫狂,凄声尖叫起来。
宁时趁乱,拉走了夏白桃。
庆幸她本身就和漆黑的背景融为一体,这些天店里医院两边奔走,把自己累得跟小黑耗子似的,完全不会引人注意。
“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吧,沈杏找人要那个你!”
夏白桃弱弱地点头:“她怎么那么坏!”
刚要上车,她又忽然停住,往巷子里张望。
“大小姐,你关键时刻又暂停啦?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搞错了人,我一个可打不了他们八个啊!”宁时着急地把她往车上拉。
傻白甜人设的圣母属性总是在危机的时刻被激发出来。
她敌我不分地说:“我们走了,沈杏落在那些人手里,岂不是很惨……”
宁时之所以知道沈杏的计划,是因为他熟悉剧情,原著里夏白桃惊声尖叫引来警察。
“兴许那个婆娘再喊几句就把警察给招来了……那,那行,我报警。”宁时展现出最后的良知,掏出了手机。
“来不及的!”夏白桃黝黑的五官拧成一团,又开始思考。
“我想出来了!”趁宁时报警的功夫,她甩开宁时的手,往巷子里跑去。
沈杏已经被人逼到墙角,为首的那个□□着上前:“我先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都怪平时保养得太好了!
绝望之际,她听到了夏白桃的声音。
这丫头竟去而复返,朝她大声喊道:“你尿啊!尿自己一身,他们就会嫌弃你,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为首的那个裤带解到一半,也愣住了。
沈杏面无人色地啜泣道:“我,我太紧张了,尿不出来……”
宁时及时赶到,拉着夏白桃就跑:“我才救你出来你这是干什么!这就是你想到的主意?!你要死啊!还尿?怎么不拉屎呢?”
夏白桃使劲挣脱开宁时的手,更大声地喊道:“那屎你拉不拉得出来!”
为首的那个缓缓提上了裤子。
剩下的混混也受不了了,纷纷向沈杏控诉:“……你们家菲佣也太歹毒了吧!”
警笛声出现在巷口,手持武器的警察冲进了巷子。
夏白桃大大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所幸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沈杏蜷缩在墙角,“丫头,你是故意的吧!不转头回来倒好,回来尿尿尿的搞得老娘真的……”
出离愤怒的沈杏一把拽下为首那个人才穿好的裤子,系自己腰上挡住。
没有什么比让别人看到自己失禁更可怕,没有!
为首那个痛哭流涕,这是招谁惹谁了!
同伴趁警察来之前翻墙逃了几个,要不是他被拽住脱了裤子……
宁时将昏迷的老何拖了进来,一瓶冰水将他浇醒,让他和混混互相指认。
警察面前,两人不敢耍把戏,俱实承认了,可说到是谁指使的,老何瞄了一眼沈杏,什么也不敢说。
他心里响起被打晕前,宁时对他说的话,对这个女人心生不满,但终究敢怒不敢言。
夏白桃仔细看着老何的脸,忽然双眼圆睁,激动地跳起来。
“我认得你,你就是当年撞死我妈肇事逃跑的人!”
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司机和沈杏同时站在面前,什么谜题都解开了,夏白桃指着沈杏对老何喊道:“承认啊!是她指使你的,对不对!”
眼看老何面露迟疑,沈杏大声喝住夏白桃:“在警察面前,怎么可以教唆犯人指认无辜的人呢!警察同志,我是受害者,这一点难道不是很明显吗?说我指使人,这不是太无稽了吗?我指使别人侵犯我自己?就算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指认我,那也是故意诬陷,企图减轻罪行!”
“分明就是你,还在这里颠倒黑白!”夏白桃气得呼吸急促,脖子都粗了。
真凶都在眼前了,当年的真相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可就是没有人相信她。
宁时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去,只见宁时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