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转身离开。
他花了一些时间才走到咖啡厅门口。
他计算着时间。不知道这么一个小时过去,季丛郁是否还有耐心,是否真的还在咖啡厅里等着他。
他惴惴不安着,紧张的情绪在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季丛郁时稍微缓解,但下一个瞬间,消歇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沈祺礼想要装作对她毫不介意,但季丛郁的拒绝的确是他记忆中人生里的唯一挫败——在被拒绝后,他永远跨不过那个坎,甚至无法接受别人,对恋爱关系没有任何向往,不想去爱别人,没有任何欲望。他猜测他大概是什么得了创伤之类的疾病。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也不觉得应该怎么样——他有工作、朋友和亲人,还有咪咪。就算没有亲密关系,他的生活已经足够富足,并不是一定需要爱情来锦上添花。
他这几年来都是这么想的,直到最近重新遇上了她,他以为的这辈子都不会起涟漪的心湖猛地波涛汹涌起来。
季丛郁如同病灶一般扎根在他的青春期记忆中,让他像是患病。
这么多年来,他对青春期总是避之不谈,如今她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由得地感到一阵颤栗。
沈祺礼在季丛郁面前坐下。
她那张无表情的脸重新明艳起来,她盯着他看,“我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沈祺礼直白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们刚才是在约会?但她看起来挺拘谨的,第一次见面?”季丛郁很敏锐,只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把场面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沈祺礼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问:“你想和我说什么?叙旧,叙什么?翻过去你把我拒绝了的旧账吗?”
季丛郁顿了一秒,“你真对此耿耿于怀。”她的语气里带着点笑意,含着点调侃的意味。
但这对沈祺礼来说并不是能够拿出来当做玩笑的事,他说:“不算吧,但我的确被伤害了。”
“我可以和你道歉的。我们高中也有些美好的记忆,不是吗?”季丛郁很快这样说,以退为进地,要和他一起回忆高中的事。沈祺礼脸色变得难看,他盯着她安静了好一会儿,问:“你要怎么和我道歉?”
“你想我怎么赎罪?”季丛郁收敛起眼底的笑意,正经了起来。
沈祺礼看着眼前这样的她,她说这话,仿佛什么都能为他做。
但他知道这只是假象,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她不肯为他做任何事。季丛郁从来都只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