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p>
熟悉的鞋子，让他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待看见沈修翊的一刹那，眼眶瞬间就红了。</p>
他张了张嘴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发现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p>
好一会儿后，他才艰难的突出一个字。</p>
“爸——”</p>
看着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沈修翊又心疼又恼怒，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最终所有的话化为了一巴掌。</p>
“啪……”</p>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p>
在空荡荡的酒窖里响起阵阵回响。</p>
沈修翊扬起手，狠狠地扇了沈哲行一耳光。</p>
这巴掌，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p>
沈哲行半边脸被打的肿了起来。</p>
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疼，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哽咽着又喊了一声：“爸……”</p>
沈修翊也跟着落下泪来。</p>
他再次扬起手，结果却没有挥下去，一直举在半空里。</p>
沈哲行动了动身子，跪到沈修翊面前，惭愧的低着头。</p>
“爸，对不起——”</p>
沈修翊慢悠悠的放下手，轻轻的放到沈哲行脑门上，就好像小时候那样经常做的那样，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p>
“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你从小我就教育你，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p>
糖糖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你怎么能对自己妹妹存有那种心思。</p>
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你喜欢哪个女人不好，为什么非得是糖糖，还为了她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p>
眼泪顺着沈哲行脸部线条滑下来，一颗颗滴到地上。</p>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糖糖，很喜欢很喜欢她，我不能没有她，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死掉。”</p>
“你死了，那我和你妈呢？你为了糖糖，难道连我和你妈都不要了吗？”</p>
“我——”沈哲行艰难道：“我不想伤害你们——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像着了魔一样，无法控制自己。”</p>
沈修翊是过来人，很明白他这种爱而不得的疯狂。</p>
当初季明澈也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p>
如果有人把唐心从他身边抢走，他也会疯的。</p>
“可是，这也不是你做坏事的借口和理由——”</p>
“对不起，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p>
此时此刻，沈哲行除了说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p>
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p>
沈修翊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p>
“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p>
他问得很隐晦，可是沈哲行却依然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