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苦口婆心的给萧恪讲事实摆道理。
“刑部每年勾决至少上千名死刑犯,且全部集中在七八月进行,时间紧任务重,出现纰漏也很正常。”
而且这桩案子至今己有五年,该死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这时候跑出来指责刑部尚书,内阁最多不过是申饬两句。
“……何必为这点小事得罪一部尚书。”
萧恪知道陈锦说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但他的愤怒还是无法平息。
“那个姓曾的断了个葫芦案还能高升三品学政,岂有此理!”
“内阁升他为学政,是因为他挺身而出救下人质,不畏生死爱民如子。”
要陈锦说,这年头还真没人能像曾致礼这样,不惜以自己的命换百姓的命。
朝廷呼吁大家要爱民如子,这么多年总算出来一个,那还不得赶紧给他升职加薪竖起来当牌坊。
“至于办案过程中的一点小纰漏……哪个当官的敢说自己办的案件都是十全十美没半点纰漏的?”
还有一句陈锦没敢说出来:这年头当官的没点把柄,上头还不敢重用呢。
萧恪哑口无言。
简玉屏暗暗叹息:少年,你还是没听清我说的重点,重点在于一两个案件一两个官员吗?
重点在于谁能制定规则,谁制定的规则得到大家的服从。
曾学政和枫林书院呼吁大家戴帷帽,表面看是给女性立规矩,其本质是给整个江南道立规矩。
江南道西州十三县,但凡家中有要考科举的,哪个敢不顺从曾学政的喜好?
而那些去江南道做官的,他们不会为穿衣戴帽这种小事得罪枫林书院。
要知道在枫林书院读书的基本都是当地名门望族的公子少爷,得罪了他们,能有好果子吃?
君不见背景深厚如荣安侯府,三奶奶西姑娘出门不一样老老实实带帷帽。
一群人在经济中心、赋税重地搞特别,进而搞特权,搞到最后,图的是匕首吗?
不,他们图的是政权!
少年,赶紧回京吧!
然而萧恪只是沉默着。
气得简玉屏用力摇动纸扇。
纸张一顿乱飞,陈锦赶紧收拾。
“简姑娘求求你别扇了,实在热得不行您就脱帷帽呗。”
“那可不行,万一王爷误会我和你有奸情,不要我了怎么办。”
“老奴是个阉人。”
陈锦又瞪了她一眼:咱就是说能不能别搞事情。
就算他不缺零件,都这个年纪了,还想怎么搞,还能怎么搞!
见陈锦满脸褶子上尽是无奈和无语,萧恪又是一阵爆笑。
“行了你别逗他了,本王命令你把帷帽摘下来,咱俩有奸情了正好成亲,嘿嘿嘿……”
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
简玉屏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又绕回到成亲这个议题。
真特么……
艹!
偏头躲过抓帷帽的手,却没能躲过袭击咯吱窝的咸猪手,她手脚并用,好不容易将萧恪踹回原位。
“书上说,只有圣人和皇帝才能规定百官和百姓的着装。你既不是圣人也不是皇帝,凭什么管我戴不戴帽子。”
笑语嫣然,满是娇嗔。萧恪还以为简玉屏在与他调笑。
陈锦却瞬间严肃起来。
枫林党只是不想让女人出门,简姑娘却要枫林党落地成坟。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想干什么!
“简姑娘,不管你与枫林党人有多大仇多大怨,请别拉王爷下水,他还是个孩子!”
“……”
十八岁的孩子、找过花娘的吴王、一心想娶媳妇的萧恪:啊?
他疑惑的看向陈锦。
简玉屏双手抱胸,也看向陈锦。
“你有没有搞错,拉他下水的不是我,还是我把他从水里拉上来的。” 她在故意鸡同鸭讲!